第 33 章
好在她从和离后,借老太君的威,嫁妆没再让落在孟夫人手里,她手中余钱还够她滋润地花销。
她同钱嬷嬷计算过,父母留下的财产,还有大半掐在婶母手里,孟家容不下她,但父母留给她的家财,她还是要的。
顾老太君全心顾她,知晓她那叔父婶母吞了她大半家产,还不将她当自家人看待,气得铎了好几下拐杖,听说听芸手上有个钱嬷嬷,从前经手过她的财产,特地叫到跟前来训话调教,预备替听芸彻底收服了历练历练当个管事嬷嬷使。
听芸打算自己买个小院单住,顾老太君说让她搬到愚园来,当自己家也是一样,愚园屋舍众多,劈个院子给她也容易,还有褚洄能照应。
听芸给老太君揉着肩,笑意勉强:“院子已经看好了,离愚园很近,兄长也能照拂得到,来往也方便。”
哪有什么真正能当自己家的地方,当初叔父接她回孟府,也说让她当在自己家一样,可那不是她的家,后来嫁给薛文旭,她也以为自己有家了,可到头来也是浮生一梦,愚园毕竟是褚洄的私产,将来他也要娶妻成婚,那自己又以什么样的身份住在这里?
还是有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院子好,哪怕只是尺寸之地,那都是自己的,没有人能赶她走。
翡翠来禀,她请来授业的女先生到了,听芸辞了顾老太君,到隔壁房中跟随女先生学习经济之策。
顾老太君握着拐杖叹了口气,同身旁伺候的钱嬷嬷道:“这丫头和离以来总是心事重重。”
钱嬷嬷在顾老太君面前历事,怜惜道:“奴婢听说郡主和离后,薛家人找过郡主几次,都被郡主拒了,昨儿个薛世子那个妾室闯进郡主暂居的客栈里,羞辱了郡主一番。”
顾老太君诧异,“竟有此事?”
钱婆子点头,这事儿还是翡翠那丫头同她抱怨的,只是顺口提了一句,具体的内容没仔细说。
老太君叫来翡翠,问起张柔兰羞辱听芸之事,翡翠支支吾吾不肯说。
老太君急得直戳拐杖:“你如实回答,那贱人是如何羞辱昭昭的?”
翡翠犹豫了半天,交代道:“昨儿从郡主看了宅子回客栈,那妾室不知从哪儿得的消息,堵在郡主房门前,说有话要同郡主说,郡主见人多耳杂,只得将她带回房,奴婢守在外面,她们在里面说了没两句便吵起来,奴婢推门进去,听那妾室骂郡主……”骂了什么翡翠不敢说,那些话不堪入耳,郡主交代了这事儿不能让老太君知道。
“她骂了什么,你说?!”
翡翠摇头,“郡主不让告诉老太君。”
“你!”老太君举着拐杖作势要打她,翡翠缩着头,还是一句话也不肯说。
老太君拿她没有办法,吩咐道:“去叫琥珀来。”
翡翠道:“老太君叫琥珀来也是一样,郡主交代了不让说,老太君打死奴婢与琥珀,奴婢们也不会开口,郡主也不会说的。”
她们是郡主的人,只认郡主的吩咐,何况那些话,那么伤郡主脸面。
听芸的巾帕了落在老太君这边,回来拿巾帕时,正听到这番话,她动作轻缓地跨过门槛,干净的绣鞋踩在青石板地砖上一点也没发出声音。
“祖母还是不要问了,她们不会说,我也不会答,祖母只当不知道罢。”
老太君见她这幅郁郁寡欢的样子,恨铁不成钢地道:“一个贱妇,说的都是些浑话,你又何必往心里去。”
听芸拾起落在老太君身旁的素色软帕,宽慰老太君道:“无甚打紧,祖母不必忧心。”
她什么都不肯说,老太君也无法,只好让她将翡翠领出去。
刚迈出老太君的房门,听芸险些站不稳,她紧咬着檀口,忍着没让泪水涌出来。
翡翠搀扶着她,纵是没看她的眼睛,也能感受到听芸的手臂在微微颤抖。
昨日张柔兰的话说得极不入耳。
她穿着一袭胜雪白衣见到听芸,面容惨淡,没说两句便癫狂笑起来:“孟听芸,你以为你有多了不起,其实在文郎眼里也只是一只他不要的破鞋。你可知你们明明共许白首,他为何还会上我的床榻?又可知从前他在我的榻上同我怎么说你?我令他欢愉的时候他搂着我柔声叫心肝儿,他说你寡淡无趣,床榻之上犹如一条死鱼,任他如何卖力,你连哼都不会哼一声。你性情也极差,不懂侍奉夫君,不会孝顺长辈,连你自家叔婶都厌烦你。
“他说,你呀,定是命中带克,克死自家父母兄长,把自己克成孤家寡人。”
张柔兰放肆地笑:“你说你,孟听芸,你可真差劲儿,遍身边没一个诚心待你的人,你害死我那未出世的孩儿,这些都是你的报应,你就活该一世孤苦。”
听芸红着眼眶,努力让眼泪不要流出来,一个不慎,纤柔单薄的身子斜斜靠在廊庑上,风吹雨打,不堪催折。
明明知道张柔兰那些话就是要让她痛苦难过,可当着她的面,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