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1 章
孟听芸作眉目上挑,一副浑然不怕的模样,倚在圈椅上,端看她们窘态百出。
孟汇是憋了一肚子气,还被人拿捏住,有气没处撒,狠狠瞪了孟夫人一眼,扭过头去生闷气。
孟夫人急得额头冒汗,用手肘暗中顶了孟汇一下,指望他能服个软从中转圜一下,毕竟他才是孟听芸亲叔父。
见孟汇不依,孟夫人眼神淬毒似地剜了他一眼,婚后没多久就知道他靠不住,这么多年了,本事没长脾气倒长了不少,当年一个赘婿,立了门户还敢同她甩脸子了。
孟夫人勉强扯出一丝笑意,同听芸好声气儿道:“芸姐儿,从前的事,是我们对不住你,可你叔父和伊儿都受到了责罚,你就别放在心上了,咱们终归是一家人,一家人之间,哪有扯破脸皮的事?过去小打小闹,我们已知错了,一家人没有隔夜仇的,往后咱们好好处,我与你叔父弥补你。”
听芸嗤笑了一声,“拿什么弥补我?拿你放的印子钱?”
孟夫人被怼得哑口无言,暗自撇嘴表达不满。
她这点敢怒不敢言的动作落进听芸眼里眼瞧着他们便觉得烦,磕托敲着新上的茶盏,温婉的面容满是不屑。
人人都觉得她懦弱可欺,觉得她无所依靠最好拿捏,可没人记得她曾在军中摸爬滚打笑玩过,也曾在爹娘兄长的手心里捧长大,被逼急了,骨子里还是有那点倔强蛮横的。
“想好还我了吗?”听芸淡问。
孟夫人与孟汇俱不答话,纵然是他们想还,可孟听芸连多年来的盈利都要他们还,一点余地也不留,就是把整个孟府砸锅卖铁卖了,怕是也难如她意。
他们不答,听芸也不急,“没关系,琥珀,去写份状纸,递到京兆衙门去,告发孟府官眷在官身期间私放印子钱,论罪当抄没家财徒三年或流放。
“我的财产,皆是宫中赏赐与亡父与亡母所留,当初回京之时俱有本造册,夫人这么些年霸占着,难为你肯当作是自己的东西用心打理,抄家的财产赔给我,我应当也不算亏。”
“孟听芸,你当真要如此赶尽杀绝吗?”
“赶尽杀绝?”听芸仿佛听到一个笑话,他们合谋打算将她送上寿亲王的床榻的时候不是赶尽杀绝?
“对,我就是赶尽杀绝了,你能怎样?要么赔我财产,我不告发你,你们从哪儿来打哪儿回去,规规矩矩过日子。要么我告发你,拿回我的财产,短缺的便从你的财产里赔给我,剩下的抄没充公,然后你们要么坐牢要么流放,你几个女儿这辈子也就这么毁了。
“好好想清楚,且不提若上公堂你们必败无疑,也不提我与王爷成婚在即,晋王府的脸面还没人敢打,就说您孟老爷罢官在家一废身,你们找再好的讼师,谁还敢为你们得罪昭宁郡主?”
孟汇彻底坐不住了,起身对听芸狠道:“孟听芸,你就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听芸微微一笑,“是,我父亲也没能将你养熟。”
孟夫人还想同听芸说些什么,却被孟汇狠狠一拽,甩袖将要离开。
听芸瞧着他们将要出门的被影道:“回去好好想想,明日午时,不将我东西及各类契书奉到畅园门前,我保证,下午你们就会搬进监牢。”
孟汇已拉着孟夫人,一路气性极大地离开畅园。
翡翠一直在旁观察伺候,见他们吃瘪离开,心里别提多畅快。
翡翠一脸喜色地问听芸:“郡主,孟夫人放印子钱的事,郡主是何时抓的人?”
她记得她们一路回京,并未抓过什么人。
听芸淡道:“哦,我抓的,你不知道,我不仅抓了人,还在步云庵放了把火。”
“什么时候的事?!”翡翠与琥珀皆震惊。
听芸无所谓道:“就昨天的事,看派去的人晚上怎么回复,如果没烧死,打算直接买.凶.杀人。”
翡翠瞠目结舌,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杀人、放火……眼前这人,郡主竟然做出这样的事……
“看着我做什么?杀个人放个火而已,反正有殿下在,我就是打算谋朝篡位,兴许殿下也会考虑帮我。”
翡翠挠头不解,虽然很令人震撼,但并没有纠结这事儿,反正郡主说什么就是什么,杀人放火她也认了,大不了就是跟着郡主逃命,或者先替郡主去黄泉探路,看到孟家那几个人不畅快,她便畅快了。
“杀就杀吧,人都会死的,提前让她们结束苦难人生也是造福。殿下要是护不住郡主,奴婢先去给郡主探探黄泉路。”
这倒是轮到听芸不知该说什么了,这个傻丫头,她说什么她都信,上辈子便是如此,一头碰死在薛家门前,先去为她探路……
次日。
孟夫人果然再次登门,命奴仆抬了几十抬箱子上畅园这边来。
昨夜一场雨绵延至今日,入秋后的第一场雨,驱散暑热带来丝丝冰凉之意。
入秋后听芸便从荷风馆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