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相遇
静水流淌,脚下树影斑驳。
走了一段分不清东西南北的小道,周遭愈发的凉爽,慢慢渗着一缕缕茉莉花香。
林自叙摘下树干上偶然发现的蝉蜕,小心翼翼地用丝帕包起来,交给女婢。
见陈纾低头不语,林自叙绕着她走一圈,上下打量,说:“短短几日,我瞧着你是脱胎换骨了,连上次在柳大人家那唯唯诺诺的样子也改了。”
脱胎换骨?或许可以这么说,毕竟借尸还魂听着怪恐怖的。
陈纾长叹一声,“性子确实改了些。以前想着都是一家人,能忍便忍。后来想着我就活这一世,一直忍耐俯低是不行的。”
“对啦!人生在世不过须臾几十年光景,最重要就要图个自己舒心。”林自叙似是找到知己一般,与陈纾勾肩搭背的走着,任凭她的侍女如何拉扯,示意她这样的动作不雅,林自叙也不顾。
人生直做百岁翁,亦是万古一瞬中。
陈纾见她四处寻找,问:“林小姐,喜欢收集蝉蜕?”
林自叙嘿的一声笑,“打小就爱搜集这些小玩意儿,陈小姐平日喜欢做什么?”
捉鸟,摸鱼…陈述想着便是一笑:“我平日在家无趣的很。”
“以前你不爱出门,想必也是这样。”林自叙数着婢女手中的蝉蜕,说:“以后我出来玩便给你发帖子,一起玩热闹。”
陈纾应下,问:“找到多少只了?”
“三只!”林自叙喜笑颜开,“如此,我便已有五百二十三只了!”
看着林自叙如此开心,陈纾感叹,有个小爱好挺不错的。
四人走在幽深僻静之处,很庆幸没有遇到其他麻烦,反倒是遇到下人斗殴。匿在假山之后,听得斗殴之人的只言片语。
打人者为首的厉声呵斥道:“你是什么身份?还敢私自闯进露园来告状?”
被打的人声泪俱下,半跪着哭诉:“求大人替我给钱大人传个信,我妹妹已失踪一个月了!”
林自叙轻声说:“是找钱大人告状的,怎地不直接去京兆衙门。”
“不知道,可能觉得直接见钱大人告状来得更快。”陈纾趴在假山上看着前方的动静。
欲告状的人被打的奄奄一息,再打下去这露园就要出大案子了。
“住手!”林自叙从假山中钻出身,制止道。
持棒的小厮见状,躬身问候:“林小姐,这刁民擅闯露园,小的这才训诫一下他。”
林自叙侧头看着地上被打的鼻青脸肿的人,说:“你这训诫也是够狠的,出了人命你可能担得住?”
此话吓得几个小厮立即跪地,“小姐,是小的们张狂,小人知错。”
“知错还不快离开?等着我训诫你?”林自叙挥手吓退几个小厮。
秋筠上前扶起躺在地上的人。陈纾看着他浑身是伤,问:“你所告何事?”
那男子艰难地跪正身子,拱手道:“贵小姐,我妹妹是个绣娘,前个月受邀去赋裳坊做工,至今未归家,我是申告无门啊。”说着便哭起来。
陈纾问:“你家中还有何人?可都去找过了?”
男子回答:“家中父母俱丧,就我与妹妹二人。我四处都找了,不见人。听说今日钱大人在露园,这才来告状寻人的。”
陈纾不解:“京兆衙门大门敞开,怎么不去?”
男子说:“小姐有所不知,那赋裳坊背后有贵人相助,派人守在府衙附近不让我去。”
林自叙愤愤:“京都天子脚下,还能有强压着不让报官的事情,简直不可理喻!”
男子频频磕头,说:“请两位小姐帮帮我。”
林自叙犯难,说:“这...还是得交给京兆衙门处理才行,实在不行就去大理寺。”
陈纾说:“他连京兆衙门都进不去,大理寺更是无门。”
男子趴伏在地,抽泣道:“小姐说的是,我是真的求告无门了。”
陈纾问:“你妹妹去绣坊之前见过谁?或许你可问问这些人是否知晓其踪迹。”
“我...我...”男子支支吾吾不愿说出实情。
罢了,萍水相逢,如何让人信服。正当陈纾一行人要离开时,男子开口说道:
“妹妹入赋裳坊做工前,曾有人来家里寻她,想让她重新绣一幅画。”
陈纾与林自叙同时问:“什么画?”
男子低头,说:“我不知道具体画中是什么,只知道名字是玉京卷。”
玉京卷?
陈纾瞳孔放大,震惊道:“重新绣,意思是你妹妹此前给别人绣过?”
男子摆手说:“没有,但那来人说我妹妹替阳城的陈夫人绣过玉京卷。”
阳城,陈夫人,难道是母亲!
陈纾一颗心砰砰直跳,她记得母亲以前是找过一位绣娘,但绣的并不是什么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