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变

仔细辨别“腥还是不腥”，最后把票投给了“不腥”。

没得到回应，她有些好奇，抬头的瞬间对上了一双血红色的双眼，下意识用手揉搓眼睛后又只是一双普通的眼睛。

那道视线盯得她很不自在。

颜末只好加快进食速度，睡眠和新眼镜是迫切需要的东西，把空盘放进洗碗机后，她用手机给在外出差的母亲发去信息：

早点出差回来，有事打电话，我先睡了！

洗碗机在厨房门关上后正式启动，声音并不大。

“老爸，我先睡了，记得洗澡。”

回卧室前，颜末特地跑到餐厅和男人打招呼，依旧没得到回应，她撇撇嘴回到卧室，锁上了房门。

外面的雨更大了，打在窗户上的交响乐在此刻显得异常聒噪。

家里有个不认识的人，也不知道能不能算人……

打开电风扇，颜末缩进蚕丝被里，闭上眼努力回想男人模糊的身影，她父亲在半年前因公牺牲，明明还有两个月就可以在家颐养天年了。

白炽灯下的男人似乎没有影子，吃饭也是狼吞虎咽且咀嚼速度奇快，还有意外对上的红色瞳孔……

越深入想，越觉得匪夷所思。

“早知道在家里装一个监控了……”颜末重重地叹了口气，凉风持续不断吹着太阳穴，不但没清醒反而像在催眠，最后眼皮实在支撑不下去，整个人进入梦乡……

那个是什么？眼前的又是什么？为什么可以和人类一样？它们又是从哪里来的？

颜末被一阵摇晃拉出回忆，男人横亘在两条道之间，爬行速度很慢，下半身仿佛被千斤压着，她不知道接下来会怎么样，快速转头看向原来的道，决定拼一把回到原地。

“怎么感觉你不是很害怕呢？”

男人声音嘶哑，一只手…准确来说是带蹼的爪子握上颜末的脚踝，道路很明显不惯着任何物种，听见声音就开始剧烈波动，他纹丝不动，匀速前进。

颜末被抛到空中，此刻她庆幸脚踝被抓着，可以像风筝一样不断线，但同时也很担心摔下去会不会骨折。

“咳……”

现实告诉她，不会。

“你…算人嘛？”既然已经这样了，那么干脆破罐子破摔，颜末把心里的问题说了出来，“为什么和我不一样？”

男人一愣，抓着脚踝的手稍稍用力，就把她死死地按在道上，他觉得平视才能谈话，脸上扯出一抹笑，道：“算，新人类，和你…不一样。”

颜末听罢松了口气，刚要开口，就察觉到脚上的力量消失，直接被抛到空中，一把钢叉不知什么时候直直地插在男人胸口，她快速环视四周，除了几处摄像头，没看到任何机关装置，更别说其他人了。

“啊——”

失重感让她紧闭双眼，双手抱头蜷缩成一团，等待坠落，同样也发出了游戏开始以来最高音量。

颜末讨厌失重感，来源于一次出游——她被人从正在上升的秋千上推了下来，最后在救护车上醒来，在额头同样的位置有一道令人害怕的伤口。

*

「嚯，这可真要命，看见那柄钢叉从哪儿来的了吗！」

「看到了，她亲自下的手，但怎么感觉跟不记得似的……」

「分裂进化？」

「那也不会这么大年纪才分啊，前所未有好吗……」

「你们看这段动图，明显是两个人，另一个也没看着在哪儿哎……」

「人员档案这届没放出来？」

「没……」

「太奇怪了这可……」

*

“唔……”

颜末倒抽一口冷气，从挣扎中醒来，眼前是位身着病号服的男人，面容慈祥，嘴里絮絮叨叨在说什么。

突然，男人抬头笑问道：“颜医生，我想尝试水下分娩，您觉得可行吗？”

什么…水下分娩？

颜末一愣，抬手一摸——额头上哪儿还有什么纱布，甚至连最原始的伤疤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颜医生刚才没休息好？”男人没有催，轻笑几声站起来摸着圆滚滚的肚子，“这孩子从诞生之初就是在您的照料下长大的，即便不知道母亲是谁，她也会很幸福哦？”

等一等啊！这算什么情况！这到底是哪里啊！为什么男人会怀孕啊！

颜末瞳孔地震，盯着那孕肚惊讶到忘记合上微张的嘴，片刻后她像是被什么东西所吸引，控制不住向那个未出世的孩子伸出手。

“颜医生果然喜欢这个孩子，她也最爱医生了……”男人没有躲开，反而靠近颜末，把伸到半空的手慢慢放到肚子上，笑道，“还有五天，她就可以正式和颜医生见面了！”

“疼吗？”颜末木讷地问，话出口才发现问错了，支支吾吾改口道，“啊……我的意思是，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