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乐
了。
余诗珑自认为和星逢有“一饭之交”,都不算外人了,话便多了起来。
一会说她小时候被她哥带着去掏鸟蛋,一会说书院学习太枯燥,一会说城内长乐大街一个老翁卖的风筝有多好看……绘声绘色,说得很有意思。
不久前温文沉静的女孩,转眼就变成个活泼可爱的小话痨,一个人的反差竟有如此之大。
星逢向来少言寡语,也不喜欢听人喋喋不休,可此时却莫名喜欢听她说话,他看着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竟有种恍如隔世之感,目光在她身上就不想移开。这一次,与铃兰无关,不是逢场作戏,是情不自禁。
“他们家飞鸟形状的风筝,什么颜色的都有,还可以飞得很高很高……”
星逢在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鬼使神差地唤了一声:
“珑珑。”
似欢喜,又似轻叹。
“珑珑”只有两个字,可星逢唤出来,却缠缠绵绵,缱绻无边。
余诗珑从没听别人这么叫过自己,对这个称呼不敏感,而且余诗珑方才说得投入,没有听清星逢说了什么,只是说话被打断,问道:“星逢,你方才说什么?”
星逢脱口而出:“我方才说话了?”
余诗珑狐疑:“没有吗?我幻听了?”
这时,星逢彻底回神,他方才确实听见自己叫了一声“珑珑”,不过那时只有耳朵听到了,脑子里全是余诗珑的样子,没空去理解它。
现在回味起来,这一声“珑珑”唤得自然而然,仿佛他曾这么叫过无数遍。这种感觉太没来由,今日星逢才第一次见余诗珑。
星逢道:“我没有说话,是你听错了。”说完还在思索这种怪异。
余诗珑也并未多想,问了一句:“我方才讲到哪里了?”
“风筝。”
“风筝的什么?”
“飞鸟形态,有许多色彩,还能飞很高。”
“啊对!那个老伯告诉我,他们家风筝都是用独门秘方做出来的,选材和工艺都可讲究了,整个踏玉城只此一家,别无分号……”
说着便到了药阁,余诗珑稍微安静了些。
药阁里有几个丫鬟小厮正在忙,见余诗珑到来,行了一礼便继续各忙各的。
余诗珑看到了方才吩咐熬药的丫鬟,走了过去。
一问之下,才知城主府近来修缮药阁,许多器具都被收起来了,丫鬟费了些时间才找到,那药还在火上煮着。
余诗珑道:“你下去吧,这里我来就好。”
“是。”丫鬟应声退下。
桌上小火炉烧着碳,药壶上冒着热气。余诗珑在桌边坐下,对星逢道:“快好了,你等一下。”
星逢在余诗珑身旁坐下,看着药壶,轻声道:“其实我不用吃药也没事的。”
“我知道。哥哥说你无碍,我相信他的医术。但是我想,既然是毒,在体内多少会有些难受的,何况还是幽山铃兰,你把药吃了就不会难受了。”
星逢浅笑地看着余诗珑,没再反对。
少顷,汤药煮好。余诗珑将药汤倒在碗里,拿起炉边扇子扇汤药,解释道:“刚出炉,很烫。”余诗珑温柔地笑笑,眼睛亮亮的,很可爱。
片刻之后,她将碗移至星逢手边,舀汤药的勺柄拨到星逢的右手一边,道:“好了,喝吧。”
城主夫人说,余诗珑不会照顾自己,但星逢觉得,她照顾别人倒是体贴入微。
星逢克制住扬起的嘴角,端起汤药,浅尝一口,随即眉头一拧,将药碗放下。
“怎么了?”余诗珑立刻问。
“苦。”
“……苦、苦?”余诗珑一时语塞。毕竟,余诗珑照顾过生病的余舒,余舒都没他这么矫情啊!
转念一想,毕竟星逢年纪小,还是个小孩子,娇气一点也正常。
余诗珑起身去找蜂蜜,却发现药阁修缮,蜂蜜不知放到何处去了。
余诗珑:“……找不到蜂蜜,真的不能克服一下吗?”
星逢刚要故作委屈地把药喝了,突然察觉到暗中一人窥伺,转而开口道:“那我不喝了。”
余诗珑没发现什么异常,听星逢这么说没了脾气,道:“你等我,我去给你找蜂蜜。”
“好。”星逢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