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雅阁
中拎着两罐米酿,钟绫刚从酒坊出来就发现外头不知何时已经下起了大雨,雨势很大,劈里啪啦地击打林间阔叶。
她今日并不打算留宿栖雅阁,撑着手中的伞正思索着晚点怎么离开。
回去的时候宴席已经结束了,刚才坐在外面闲聊的人群早跑到阁楼里躲雨去了。
但雨里仍有一小撮人撑着伞,一边朝山下张望着,嘴里还不知在嚷嚷着什么。
“栖雅阁的米酿?”
林玉宇撑着伞,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她后面。
钟绫先是惊了一下,有点头答应。
“他们这是在做什么?”
钟绫指向前面那小撮人。
“他们一开始本不打算在栖雅阁留宿,但现在好像出了点问题,”林玉宇往前走,回头对她说道,“去看看。”
站在门口张望的几个人中就有左丞相王奔,王奔上了年纪,除了自己府上,别的地方住不惯。
王奔和其他几个人一样,本打算流水宴一过就回府的。
但此时他们都在烦闷地看着山下。
“这是怎么了?”
钟绫问道。
林玉宇:“大雨,山泉暴涨,突发山洪。”
顺着林玉宇手指着的地方往下看,果然他们刚才上来的那条路已经被黄泥水挡住了。
“那我们还回得去普佛寺吗?”钟绫看着自己手中拎着的米酿,她们也没准备在栖雅阁留宿,“这山洪来得也太突然了。”
钟绫正想找个人问问,旁边站着的却是刚才听不懂话的蒙面舞女……想想还是算了。
“看来都得留在这了。”她喃喃道。
暴雨愈下愈大,整个后山密林都变得潮湿极了,感觉一不小心就会滑倒在大块的青石板路上。
刚才的那群舞女换了个装扮,扎了个双环髻一身丫鬟装,一个舞女领着一人,围在路口的人群被这些舞女领着,四散开来,都找各自的住处去了。
领着钟绫的这舞女虽换了丫鬟装,但仍用薄纱蒙着面,她刚才就觉得奇怪,在酒庄便问了,说是为了迎合栖雅阁整体神秘清新的基调,是特意打扮成这样的。
“我的住处在哪?”钟绫朝舞女问道。
能看到舞女薄纱后的嘴唇朝她恭敬地微笑,接着继续领着钟绫往前走。
又是一个耳朵不好的,她心道。
舞女轻指前面这间房,繁复雕花的烤漆门,一看就是奢华的宫廷风格。
钟绫推门进去,舞女帮她将酒酿放在进门的桌上,点亮屋内所有的烛灯便准备离开。
“等等。”
钟绫跨步上前,一手扳住舞女的左肩,将她按在原地。
“但是我刚才看见你在跟崔管事说话。”
室内陷入一片寂静,钟绫锐利地盯着舞女,接下来无人开口,整个房间陷入一片寂静,只剩外面疯狂敲击屋瓦的骤雨声。
“我是靖远侯府长女,外界虽说我柔弱温吞,但你还没资格不回我的话。”
舞女仍保持着原来的姿势,恭敬地站在门口。
钟绫觉得蹊跷,干脆上手去掀舞女脸上的白纱。
舞女这才有了反应,迅速挡掉钟绫的手,推门离去。
钟绫恼怒,心道:什么玩意!
舞女才刚离开,半掩着的房门又被重新推开。
钟绫:还敢回来?
进来的是林玉宇。
刚准备冲上去理论一番的钟绫:“……”
“你怎么来了?”她尴尬地摸摸鼻头。
“这栖雅阁可没给家将安排住处,”林玉宇淡淡道,“怡乐要我在这守着沈小姐的人身安全。”
一报还一报,让他在九龙大殿装家将,报应这不就来了。
钟绫笑出了声。
她故意掐着嗓子摆出小姐模样,矫揉造作地戏谑道:“那得多谢这位小兄弟了。”
林玉宇哼笑一声,冲她摆摆手,便关上了半掩着的门。
这间房跟普佛寺居舍完全不在一个等级,不愧是专门供给权贵住的。
进门一个前厅,摆了点桌椅,后面一张巨大帷幔,左边是卧室,右边是装满衣物饰品的房间,甚至还有梳妆台。
钟绫曾对外宣称自己喜好读书,于是绕过那梳妆台,走向书架,从上面抱了几本下来。
透过帷幔看见前厅的灯还亮着,林玉宇似乎准备在那长椅上睡一晚。
“我总觉得这栖雅阁……给我一种不舒服的感觉。”钟绫翻着书页,冲着前厅闲聊道。
“怎么说?”
她不知道怎么回答,便又装了起来:
“一些乱七八糟的事,觉得心慌。”
帷幔外轻笑一声。
“昭元将军在这,有什么好怕的?”
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