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桃
,“喏,给你的见面礼物。”这话说得自己心虚,怕她看出破绽。
“谢谢。”林清幼抱在怀里没看,她的精力都放在怎么跟表哥流畅地结束交流,压根没心思考虑这礼物为什么连包装都没有。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早上还听大舅说你要晚几天才能回来过年。”
“补习老师有事,就提前放假了。”陈嘉时把书包重重地往旁边的椅子上丢,椅子不稳,书包便随之一起翻倒在地,里面的东西哗啦啦摔出来。林清幼离椅子近,马上蹲下去捡。
一个小方盒的东西突兀闯入她的眼帘。
身边的陈嘉时却像触电般抢过书包,林清幼根本没确认那是什么东西,倒被他的反应一惊,惊疑更甚。因为她经常能在阿公手里看到,他闲来无事就习惯坐在廊檐下抽烟。
心里的疑团如同滚雪球般越来越大,她窥视着陈嘉时的神色,见他故作镇定地把书包整理好,面色平淡。
两人都心知肚明,但谁都没有说话。
林清幼手忙脚乱收拾桌上的试卷,忽然看见被她搁置了许久的数学卷子,她灵光一闪,转身朝陈嘉时轻问:“表哥,我妈妈说你成绩特别好,叫我有什么问题要多问问你。我现在就有一道题不会,你有时间帮我看看吗?”
陈嘉时把书包拉好,眨眼间就明白了她的意图,借着她给的台阶答应下来。
他走近拿起卷子查看,林清幼便悄悄走近,指了指题目,又偷瞄他的反应,走神揣测陈嘉时偷着抽烟的原因。
其实不用细想,稍微一思考原因便浮出水面。
陈嘉时目光一顿,他定定地望着林清幼,把林清幼看得心虚。目光相接时林清幼瞬间低头,假装观察怀里的本子。
气氛瞬间凝固成冰,一时之间寂静得越发衬得院子里的喧闹声更加鲜明。
林清幼思忖了会儿,字斟句酌慢慢递出话题:“哥哥,一中很难考吧?”
陈嘉时自然而然点头,视线从她脸上流连一圈又回到试卷上,继续在草稿纸上写写画画,“一中的学生都是从下面的学校选拔上来的尖子生,都是人才。”
林清幼望着他在草稿纸上规规矩矩列出来的演算过程,“怪不得,你看你的草稿纸,我的草稿纸从来不会这么整洁,你比我自律多了。我懒散得不行,我妈妈就老拿你给我做榜样,叫我对自己要求高点,要有长远的目标。”
陈嘉时一愣,顺手将附近的马扎拿过来与林清幼面对面坐着,他忽然明白表妹的言下之意,但不明白她为何这么爱操心,无奈又好笑,“你这么怕跟我一样?先立个长远的目标不好吗?”
“当然,我很少对做不到的事做保证。而且要是将来目标没有达到,那我会觉得更难过。谁知道我以后会怎么样,所以我从不想那么远的事。表哥,你是不是早就想好了以后要做什么?”
林清幼被他带跑了话题,将心里话和盘托出,而后又忽然无端把话题一个漂移扯回来。
“算是吧,没事,每个人都不一样,虽然姑姑的出发点是为你好,但你也没必要什么都听她的,你还小。”
林清幼着实受到了安慰,她见陈嘉时眼下的乌青,不由得泛起一阵心疼:“大舅舅对你们是不是很严格啊?”
陈嘉时怔了一怔,转而浅笑了一声,他在草稿纸上写写划划,没有多余的眼神:“不关心孩子学习的家长是不合格的。你这么小就关心这些做什么?先写好你的寒假作业,免得到时候熬夜补作业。”
他说着翻开试卷,瞥见叠在草稿纸下的画纸,便抽出来细细欣赏了一遍,又夸奖起来:“你画画很好看哪。”
林清幼害羞起来,但是她腋下夹着体温计,不敢抬手摸脑袋。
“你怎么不去系统地学美术?我觉得你精力挺旺盛的。”陈嘉时拿着那幅画,眼睛亮晶晶的,他忽然一本正经起来,与林清幼聊起这个话题。
透过眼前这个青涩的小姑娘,他仿佛看到曾经那个因为不能继续踢球而痛苦的自己。
阿婆进来查看体温,见温度已经趋于正常,脸色舒展起来。林清幼察言观色,开始打探她的态度,“阿婆,我想出去看看。”
阿婆放□□温计下意识就要拒绝,听见陈嘉时忽然搭腔:“外婆,让她出去玩玩吧,一直闷着也不好。”
陈嘉时帮林清幼穿外套,她身上穿了两件毛衣,厚重到手脚不能活动,他帮着抻抻林清幼的衣服下摆,亲昵地拍她的背:“去玩吧。”
林清幼第一次觉得自己有了一种被庇护的安全感,奇妙而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