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冲
子,不然一会吃退烧药你会吐的。”
于是他愣愣地接过来,一点一点慢慢啃着。
等他把这几块或甜或咸的食物吃完,女孩把一碗发白的温水端给他。
他毫不犹豫地接过,仰头喝了下去。
很苦。
苦得他想吐。
但他喉咙里刚泛起呕意就被女孩塞进了嘴里一颗糖。薄荷的清爽、柠檬的酸甜在舌尖上蔓延跳跃着。
那么活泼,那么灵动。
抚平了他心头的所有烦躁。
女孩见他脸色稍霁,眉眼间流露出明媚的笑。
“吃馄饨。”她把一只大碗端到他手边。
他坐起来,端过碗。
女孩轻轻皱起眉头,把碗从他手里拿走。
他不解,正要询问,被女孩那被子裹得严严实实。
“我喂你。”女孩认真地说。
艾弗里希瞪圆了眼,一双绿眸里满是惊诧。
自从帝国战败,父亲死讯传来,他就再没享受过生病时被人照顾这种待遇了。
许是他脸上的表情太过怪异,女孩不高兴地撅起了嘴。
“你不愿意?”她问。
“没有!”艾弗里希急忙说。
女孩笑了,带着一点坏:“那张嘴啊!”
她舀了一只馄饨,吹了吹,送到他嘴边。
他连忙张嘴,咬住那个洁白的冒着丝丝热气的从未听过见过的小东西,嚼了起来。
很鲜,似乎加了玉米粒,所以还有些甜。
意犹未尽地咽下后,女孩又把第二个送来。他吃下,然后是第三个,第四个……
等他将这十个馄饨吃完,女孩又把碗送到他嘴边。
“喝汤。还热着呢,正好发汗。还补充电解质。”
于是他又把那碗又鲜又热的汤喝进了肚。
“真乖。”女孩笑着揉了下他的头。
“别乱摸啊。”艾弗里希有些窘迫。
“长大后不让摸就算了,小时候也不让摸!早知道前两次该多摸几把。”女孩嘴唇翕动几下,似乎这样小声嘀咕。
“什么?”艾弗里希问。
“没什么,睡你的觉去!”女孩气呼呼地一把把他推倒。
艾弗里希很委屈。
艾弗里希很生气。
所以艾弗里希一把抓住了女孩清瘦的胳膊。
“你陪我。”他要求。
女孩在长久的沉默后翻了个白眼,把碗往一边的桌子上一放,然后平躺在他身边。
他的心顿时获得了安宁。
他面向她侧卧着,双手死死锁住她的手腕。他安静地凝望着身边的女孩。
他已经比她高出小半头了。
这个风一样行踪不定的女孩仍是1919年初见时的模样,岁月没有在她身上留下任何痕迹。她的神出鬼没与容颜不老使她具有了神性,可她的言谈举止无一不体现她人的实质。
你是谁呢?
艾弗里希在心里无声地问。
女孩似乎感受到了他灼热的视线,偏过头来对他吐了吐舌头:“还不睡!”
于是艾弗里希闭上了眼。
但他睡得不太安稳。
他好像正身处于一个光线昏暗的房间,无力地躺在冰冷的被褥里。
有轻轻的脚步声传来,他心里生出一丝期待。
一个女人推开门走了进来,端着一只摆了些食物的托盘。
她拉了把椅子到床边,把托盘放了上去,然后安静地站到一旁。
他坐起来,用不住发抖的手去端托盘上的一碗温热的粥,吃力地往嘴里送。
一只修长的手解决了他的困境。
那个女人上前几步,接过粥碗,放到他嘴边。
他迫不及待地喝光了那温暖黏稠的粥水,然后抬眼看向那个女人。
他惊呆了。
长大了两三岁的女孩冷冷地俯视着他。
他猛地惊醒,环顾房间。
女孩已经不见了。
但她留下的痕迹还在。
一边的桌子上铺满了各种盒子袋子,被贴上了彩色的小纸条,用僵硬的字母写出了后续用药的注意事项和一些食品的名称及吃法。
2022.8.25
弈春恒睡到下午快四点才清醒。
她把被汗濡湿的挡眼的发拢到耳后,低头看向右腕。
原本白皙的皮肤上出现了一圈淤青,已经有些发紫了,一碰就钻心地疼。
她眼中闪过一丝惊疑不定,静坐半晌才站了起来,从药箱里翻出一瓶红花油,狠下心抹上些,然后自己给自己揉了起来。
只揉得龇牙咧嘴,冷汗直流。
涂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