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缕清风掠无间(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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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来月经的第四天,前几天太累,记不动,但歌仍唱,唱《明天,你好》,连唱四天了。后背,手臂上的伤似乎化脓了,我把那些脏东西挤掉,狠心拿了一张面巾纸把伤口擦得勉强干净。
巧克力好像被有心人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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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这的第二十天,简妮娅死了。一个看守对她见色起意,妄图□□她。被她抓花了脸后恼羞成怒,一枪打死了她。我的翻译小姐永远离开了我。
我想为她报仇!
可我唯一的利器是一把刀刃长不过两厘米、宽不过一厘米的裁纸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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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晚上简妮娅的死纠缠了我一个晚上。
精神不济,我又挨了鞭子。这回我学精了,等他转身我才冲他恶狠狠地做了个鬼脸。角度、时机极佳,不可能有任何看守看到。
哈哈,但巧克力又吃了一块,只剩最后一块了。
我给自己唱了一首《破茧》,如果在噩梦中睁眼,直面着残忍的世界,依然奋勇,去战斗。这才算英雄。我一定会击碎这命运的洪流。我必须这样相信。
我从衣服里拽出考务袋,靠在墙上,让我的身份证和准考证面对着我。
我轻声对自己说:“弈春恒你叫弈春恒,你还记得吧。你是岩高——岩城市高级中学二零二五届的优秀毕业生,你高考能考六百五六十分,纯理高考,你挺厉害的。你别忘了你来自哪,你不能被同化!你要活到战后,你还得建设新中国呢,高中毕业在这年头的中国也算很有点文化了。”
简妮娅走了,我的同床(什么鬼词)换了一个人,她不理解我为什么在床板上写日记(她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我),也不和我进行哪怕一个音节的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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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这的第四十天,我看到了集中营的指挥官。这是那位孕妇告诉我的。由于我总不时分她一块面包(我希望她活下来诞下婴儿给集中营一点色彩但我清楚这几乎不可能),我们有了一点交情,她教了我一点点德语。那位指挥官长得十分好看,金棕色的头发,碧绿的眼睛。但他也真是一个恶鬼!他毫不犹豫地枪杀了十几个虚弱的人。我的第二任同床也在其中。
晚上我唱了《明天会更好》,一遍一遍地唱。
我意识到不对劲了,这种声音不大但也确实不小,不可能引不来看守,但我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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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一。我好像生病了,全身乏力,肌肉酸痛。最后一块巧克力吃掉了,希望能有好结果。
今天没唱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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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二。我恐怕要死了,死了能回去吗?鬼知道。那个指挥官用他狼一样的眼睛盯着我。我害怕。但我没表现出来。我已在四十多天里习惯了微笑,因为面上高兴了,心里也会好些。
一个看守想强迫我,我疯狗一般地和他扭打,打到了指挥官面前。指挥官试了不知几种语言问我发生了什么,在轮到英语时我终于听懂了。“He wanted...”了半天,不知道“□□”怎么说,又气又急,来了句“he wanted to do something that only my husband or my boyfriend can do with me.”我真是鬼才。指挥官让我“Return.”我滚了,出门时腿软摔了一跤,爬起来就跑,哼都不哼一声。
我想我病了,我嗓子发干发紧。
唱了《阳光总在风雨后》。乌云上有晴空,请相信有彩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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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三。指挥官要挑个女仆,不知怎么挑中了我。
一个健壮的金发女人把我剥洗个一干二净。她发现了我的考务袋,送了出去。我当时差点尖叫起来!但当晚我在我地下室的小房间的小床上发现了考务袋,被翻过了,但东西一样没少,第一篇日记、笔、证件都在,甚至裁纸刀也在,我不知道这正不正常。
指挥官的女仆是个苦差,要给他洗衣做饭打扫。最要命的是他养了两只军犬,很凶的大型犬,而我从小怕狗,在他养的这两只兽面前简直迈不动步子。
我听不懂他们的日常用语,指挥官只用英文简短地吩咐我几句。
严重怀疑选我是为了杜绝泄密的一切可能。不敢唱歌,气!
但好在吃了顿饱饭,结果胃有点疼,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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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五。我从今天开始负责指挥官的三餐。想闭眼,不敢看。中西餐本就有壁,我高中三年在厨房里的地位只是个给爹妈姑姑打杂的,昨天颤颤巍巍地问指挥官能不能做中餐,指挥官说行。
早上白粥鸡蛋羹煎香肠片,中午烤面包牛肉炖土豆,晚上萝卜汤芹菜馅饺子。
我尝了,不难吃,但也谈不上美味。我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