貌合神离
前些日子云霓嘱咐了四哥吉尔格勒,让他多留意着甄远道的动向。
再加上朝中的赵之垣和年羹尧频频上书弹劾甄远道,现如今莞贵人的父亲已经被贬为从五品都察院御史了。而吉尔格勒则是被提为了从四品的鸿胪寺卿。
高下立见,饶是莞贵人得宠,也不免在宫中遭人笑话。
太医院的江诚、江慎写出了根治时疫的药方,叶则又在古医术上查找资料填补了缺处。皇上大喜,这几位太医一时是风头无两。
宫中疫症略有好转,虽未全清,可博尔济吉特贵人也是能出来走动了。
欣嫔将淑和公主带至承乾宫正殿,博尔济吉特贵人摘了护甲摸了摸她的小脸,看起来很是喜爱。
“莞贵人的父亲被贬了官,整日都是郁郁寡欢的。但我总觉得安常在心中,却是高兴得很。”博尔济吉特贵人抬眼看着云书与欣嫔。
欣嫔嗤笑,“前些日子皇上翻了安常在的绿头牌,让皇后宽言劝解了几句就改道去了碎玉轩。只怕她们姐妹要心生嫌隙了。”
“我瞧着她们两个现在是貌合神离,安常在最近总往景仁宫去,那碎玉轩她是半步都不曾踏入。”
云书始终觉得,只有家世相等的两人能成为朋友。
安陵容的父亲不过是个小小县丞,而甄嬛的家世也算是中等偏上了。哪怕是甄远道如今被贬了官,那也不知比安比槐高了多少。
甄嬛和安陵容,注定不是一路人。
“昨儿个皇上把敬嫔封为敬妃,我看着华妃很不高兴呢。”博尔济吉特贵人打量着云书的神态,继而换了一个话题。
欣嫔毫无顾忌的发言:“敬妃与华妃一同入宫,论资历,她也应该封妃。只是华妃自然看不过眼儿,毕竟敬妃原先只是她房中的格格……”
还不等云书二人回话,李德全就走了进来。先给了三位主子请安,然后面带笑意地躬身,“果真如欣嫔娘娘所料,那温太医已经偷偷去给沈答应诊治了好些时日。今天奴才派人守着,莞贵人也去了闲月阁。”
“好像莞贵人说着,沈答应是遭人陷害才得了时疫。又询问着江太医是如何触类旁通、研究出治疗时疫的药方。”
“温太医支支吾吾的,说是江诚、江慎两位太医盗窃了他的药方……”
听到这里,博尔济吉特贵人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莞贵人还真是邀功心切。”
*
最近这些时日,赫舍里氏寻摸着为三儿子满都拉图择一门亲事,满都拉图风流倜傥、是一个真真正正纨绔的八旗子弟。
“太太!不好了……”赫舍里氏身边的俞嬷嬷是同主子一起长大的,做事稳妥得很,就像第二个赫舍里氏一样。
如今见她一副慌里慌张的模样,倒着实古怪。云霓放下了香盒,“嬷嬷这是怎的了?”
赫舍里氏也瞧了她一眼:“如此急躁,可不像你的作风。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我听宫中传来的口信儿,说是大小姐在皇后娘娘那儿赏花时被莞贵人推倒了,现今昏迷未醒、恐有滑胎之象啊……”
俞嬷嬷语气甚急,云霓一听此言登时就拍了桌子站起身。“你说什么!”
姐姐昏迷未醒,又要落胎。云霓心中忐忑不安,在正厅里走来走去的。
赫舍里氏阖上了眼皮,咬着牙舒了一口气后才肯睁眼,目光凛冽。“现在就差人给太后递牌子,我要进宫。”
俞嬷嬷得了旨意刚要出去,就被府外传圣旨的公公拦住了。说是太后口谕,召钮祜禄太太与二小姐入宫探望荣嫔。
又带了好几抬金银珠宝来慰问。赫舍里氏送走了传旨的公公,拿着圣旨就携着女儿上了马车,顺带还嘱咐了一句:“把这些金银珠宝全都悄悄拿去承乾宫给娘娘做补贴。”
马车内靠着的是上等鹅羽软垫,可云霓却觉得浑身上下哪里都不舒坦。心中憋了一口气舒不出去,她只觉得烦躁。
是因为甄嬛,她姐姐才昏迷不醒的。
云霓眯了眯眼睛,握住赫舍里氏的手,隐隐有了些哭腔:“额娘……姐姐都是五个月了,怎么还会有落胎之象啊?”
赫舍里氏安抚地拍了拍女儿,既是在宽慰她,也是在宽慰自己:“娘娘尚且昏迷未醒,等咱们进去探望,仔细地瞧瞧是什么情况。”
到了紫禁城大门,俞嬷嬷在马车外接过了赫舍里氏表明身份的钮祜禄氏命妇令牌,交由守门的侍卫看,一路畅行无阻。
承乾宫里欣嫔和博尔济吉特贵人都神色担忧地守在云书的榻边。欣嫔更是默默拭泪,她也是一个母亲,也曾小产过,自然知道这失去孩子的痛楚。
又见赫舍里氏和钮祜禄二小姐都到了内殿后便随着博尔济吉特贵人走了出去。
“见过两位娘娘。”
赫舍里氏和云霓象征性地在路过二人时行了一礼,欣嫔点点头,把地方腾给了母女俩。
云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