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任
,像一条埋藏在暗处的毒蛇悄然出动,不用露出□□的凶器,就足矣让人不寒而栗。
手腕干干净净,还是没有戴手表的习惯,或许是不喜欢被束缚的感觉,仍揣着手动上弦的怀表,对发条拉出摇动的动作上瘾,因为能给徐恪白带来奇异的安心。
这所有的感觉,都熟悉得让喻奚不适,能唤醒被她努力遗忘的记忆。
喻奚逼着自己回道:“……我会还给你们。你找我什么事?”
“还给我?你欠我的这一辈子也还不清。”听出到喻奚强撑的口吻,徐恪白转而放松下来,不紧不慢道:“我要找你,随时都可以。”
这不是假话,尽管喻奚的大学和总公司隔着近两千公里,他来的次数,依旧不比任何人少。
“但今天确实还有个消息,我想你一定感兴趣。”他示意喻奚打开座椅前的储物箱。
喻奚拿出来,是一份薄薄的文件袋,抬头显示,这是一份调任。
她没打开,心下一沉:“你的?”
徐恪白:“不然我怎么会来找你?”
没心情做他的阅读理解题,喻奚的指节将袋子捏得发皱,“调……去哪?”
“哈,”徐恪白看起来心情大好,眉眼之间满是惬意,甚至笑出了声音,“我就说你想知道,打开看看。”
心慌意乱地打开,地点显示前喻奚简直不敢直视。
最有可能出现的,也是她最害怕的那两个字。
而看清的那一刻,意料之外的字眼令喻奚震惊。
“津市。”
车已经驶道校园门口,缓缓停下,两人都没急着动。
“那你特别通知我,有什么意义。”喻奚说着,紧张后的喉咙有些发干。
“说了很多遍,你总是听不进去。我找你,不需要有任何意义。你来见我,是理所应当的事情。你自己也清楚不是吗?不然为什么总是自觉地出现在我面前。”
徐恪白靠在座椅上,掏出打火机,却没摸出烟,慢慢摩挲着金属外壳,一边望向大门口。
喻奚的眼神跟了过去,只见到稀稀拉拉的学生,勾肩搭背地走进学校,不是什么特别的景象。
喻奚说:“没事我就回宿舍了。查寝时间快到了。”
“快查寝了还在外面晃。不是最爱还钱了吗,也没在工作。对了,刚上车我就想问你一件事情,”徐恪白看向她,这张脸长得让他憎恨,又忍不住靠近,“——喻奚,你跑得满头大汗的,电话里跟我说‘就在十牙路吃饭’。”
顿了下,才继续:“是不是觉得,我很好骗?”
“你想多了。有这个闲心,你不如直接去津市。”喻奚扭过头,避开那阴沉沉逼近的目光。
喻奚的脸随了她爸,一副勾人的,却故作清冷的样貌,越是隐忍不发,徐恪白就越不可遏制地想见到这张脸失控求人的神态。
只有一双眼睛,应该是遗传了她早逝的亲妈,和喻奚爸狭长的眼角不同,是偏圆的形状,眼尾微微上扬,很特别,很令人过目不忘。
这双眼睛真正对他流泪的时候,徐恪白却总是手软。
一次又一次。
徐恪白看着那双眼睛偏过去,直到整张脸都转向窗户,他的视线只能看清与脸庞相连接着的颈子,被解开的衬衫领口随意遮掩,脑海里乍然浮现出母亲精心呵护滋养的花枝。
“我确实是闲,”他牢牢盯着,仿佛逃离他视线的下一秒,这根线条优美的花枝就会跑到其他家的花瓶里,那他多不值当。
“所以我调去津市之前的这一周,你吃的每一顿饭,我都会来陪着你。否则怎么配当你的哥哥,”徐恪白逐字道:
“母亲在来之前亲口对我说,对待自己的妹妹——要好好爱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