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秘

Chapter17.

行道两旁的树在夜色中后退，喻奚迟来地头脑发昏，应该是最近事情太多了。

喻奚：「我回学校了，你自己吃吧。」

徐恪白：「在哪？呆着别动。」

喻奚：「……已经上车了。」

喻奚：「你不用出来。」

对话到这里戛然而止，手机屏幕没再亮起。

原来也是有这样平和相处的时候，但是总不长久。

喻奚觉得眼皮有点重，思考的速度都变得很慢。

封闭的环境内，隐秘的气味开始发散。

是葡萄，既有它发酵之后的甜酸，又带着醇厚，混杂着说不清道不明的香气。

李决熟悉这个味道，“喝酒了？”

“……没有。”

喻奚勉强打起精神，“喝了饮料。”

装在高脚杯里的饮料。

滋味都还没来得及尝尽，酒杯就被碰碎了。

脸变得酡红，在餐厅里还看不出来，现在倒是很明显，眼睫毛要合不合，在下眼睑附近扫了又扫。

像猫咪通过缓慢眨眼来表达一种信任和喜欢。

李决从开车到现在，脑海里时不时浮现出那句不经意听见的话，“他逼你，你逼我。那我逼谁。”

不是疑问的语气，不是在真正找对方要一个答案。

她和今天一起吃饭的人究竟是什么关系？

为什么在难过，为什么自己离开，如果不是足够亲近的关系，又为什么……要一起来情侣餐厅。

但也许她并不知道这个餐厅的性质，就像他们三个人一样。

李决从车顶的后视镜看了一眼，发现在他苦思冥想的时候，喻奚已经红着一张脸，脑袋靠在座椅的颈枕，睡了过去。

是很圆润的脸颊，但是下巴却尖尖的，收窄了。

泛着粉白色的鼻尖，嘴唇也是粉色，呼吸之间，车内的香气又浓郁了一些。

没有一点防范心。

如果今天遇见的不是他，上的不是他的车，她也能这样毫无顾忌地睡过去吗，或者是在今天和她一起吃饭的男人的车上，也就这样把眼睛闭上。

李决手上逐渐用力。

与之相反的是，踩油门的脚松了一点。

喻奚朦朦胧胧的，昏睡间觉得回去的道路足够平缓，这一觉很是安稳。

不知道过了多久才醒来，车窗外的建筑物已经停滞。

喻奚先是按亮了手机，显示九点过十分。

神志还没完全清醒，反射弧都拉长，喻奚努力回忆着，对，她在唐知年表哥的朋友的车上。

呆呆地把头发拨到耳后，想给发热的脸透透气。

这时才后知后觉身边一直有一道不容忽视的视线，现在正落在她刚露出的耳朵上。

喻奚转过去，胆子变大，“看什么。”

两个眼睛直勾勾地盯回去。

李决失笑，当了一路的司机，还先被问罪。

“没看什么。”

他一笑，眼尾的小黑痣就一动。

喻奚看到有什么东西在灯光下晃了一下，是芝麻吗？

好想抓一下。

小时候外婆会给她做手工芝麻酥，香香脆脆的，很好吃，这么多年了，她一直都想吃，可是吃不到。

带着探究精神，喻奚不纠结，猛地凑拢，看见那一粒“芝麻”在眼前放大，伸出手点了一下，居然是平面的。

失望，原来不是。

就保持着这个姿势没动，喻奚慢吞吞地开口，“你这里脏了。”

“要擦干净。”还理直气壮地指挥。

被指挥的对象现在动也不敢动。

喻奚眼里的“猛地”凑近，实际上是他眼中的慢动作。

这么近的距离，连喻奚嘴里那一丁点儿未消散的酒精味，都被李决嗅得很清楚。

他眼神一黯，更晦暗不明。

喻奚的瞳孔里能够清楚地映出李决的脸部轮廓，她还在等李决的回应。

而对方没动，也没表情，只有目光越来越沉，从眼睛，到鼻尖，一路落到嘴边。

喻奚忍不住又伸手，小声：“那我帮你。”

“你别动。”

李决握住靠近自己眼尾的那只手腕，刚才被碰到的地方，现在还残留着柔软的触感。源头还在他手里不安分地挣动。

“真是，”李决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无奈，又有些疑惑，不知道是什么酒，后劲来得这么晚，这么大。

“现在你怎么回家。”

车外是一片居民楼，李决对这一片算是了解，距离聿大的老区很近。

正因为距离学校很近，这周围的小区也特别多。

喻奚报这个地址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