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岛冰茶
又好似不经意,“我认识吗?”
“李决?”
“咳咳咳咳,”喻奚像听见什么不可置信的议题,“你说谁,怎么可能……是你不认识的人。”
她和李决,算得上是朋友吗?
喻奚抿了抿唇,有些出神地想着,但是得出的结论是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哦,”沈鸣垂眸,不再追问,像是已经收获了相当满意的答案,翘起的脚尖轻点,直到目光停留在面前的酒杯上,在喻奚的注视下端起来放在鼻尖轻嗅了下,“‘长岛冰茶’?太容易醉了,不安全。”
“谁记的单?”沈鸣慢悠悠地问道。
“是我。”
沈鸣和喻奚的寒暄只是几分钟而已,狐狸眼却觉得自己像被晾了一个世纪,暗暗的有些郁闷,他不是这样应该感到被忽视的长相吧?!
然而只有在他出声应答的时候才得到喻奚一个震惊的眼神,像是在询问“你怎么还在这里?”
“‘长岛冰茶’不是茶,我们店里酒精度甚至能达到40%以上,你没和客人介绍吗?”
对于混迹酒吧的人来说,这是常识,狐狸眼不可能对每桌客人都进行详尽的知识讲解,但是他也明白沈鸣的意思。
从沈鸣步入此处开始,他就在宣示,他身边的这个漂亮女人,别人都不能动。
就算狐狸眼不知道这是沈鸣先看中的猎物,就算他还什么都没来得及干,仍然要为自己的行为承受责难。
“是,这是我的问题,以后不会了。”
如愿听见眼前男人的道歉,沈鸣头也不抬,“嗯,你可以先走了,我和学姐要说些事情。”俨然是未将他放进眼里的高高在上的姿态。
也是,他们是熟人,他和她是陌生人。
狐狸眼自嘲地笑了笑,转身朝楼下走去。
而那只在酒杯上摩挲的手总算停下,微微覆盖在刚才似乎被人触碰过的杯口,眼神停留在狐狸眼消失的楼梯口,神色中透露出某种势在必得的决心。
*
“……差不多就是这些,因为您之前的安排,少爷上手得很快,目前公司的几个项目也都在继续推进中。”
一尘不染的房间内,一身银灰色西装,看起来儒雅斯文的男人正在对病床上的闭目养神的老人有条不紊地做着汇报。
“嗯。这段时间,你也辛苦了。”
“都是我份内的事。”
“我说,”一旁从进病房就老老实实呆在沙发上的李决忍不住出声打断,“你们都喜欢当着本人的面说小话吗?”
他算了算,从许特助的第一声“少爷“开始,已经讲了将近三十分钟他在公司的表现,连什么时间上班,什么时候离开公司大楼,什么时候回过老宅,和谁说了几句话都报告得清清楚楚,他几次想插嘴都被李延华阻止。
“许特助不是我身上的监控吧。”修长的腿随意搭在橘色沙发边,李决抚了抚额间的碎发,想开玩笑缓和下把病房搞得宛如审讯室得气氛,却只得到从床上传来的训斥,以及站在一边不动如山的脸。
“胡说什么。”李延华转过头,“我让你跟着许特助学习,多少人求不来的机会。但你这种软弱不识好歹的个性,还真是随了你的母亲。”
“甚至和她一样让我失望。”
此话一出,许特助心中大叫不好,果不其然,沙发上李决的神情陡然一变。
那含笑的眉眼敛住,一旁的许特助想要阻拦都来不及,只能任由二人的谈话走向不受控制的方向。
“是,您想说是我的福气。‘多少人’想要的机会,恐怕就是李叙安一个人吧。”
“我像母亲一样软弱却被您这样看重,直到现在……”说到这里似乎是觉得太可笑太荒诞,李决轻笑一声,继续道,“不还是沾了她的光吗?”
“那是因为你身上流的是李家的血。”
李延华厉声道。
事到如今,他还是不愿意承认。
无所谓,李决早已看清这张看似宽和仁慈的脸下那颗冷酷无情的心,他也不再是那个用尽力气只希望得到一丝宠爱的小孩。
“随便您怎么为自己的封建思想找借口。我为延华集团做这些事,权当报您这些年的‘养育之恩’,如果您只需要一个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傀儡,李叙安应该比我更感兴趣,更识好歹。”
李延华看起来极力遏制着自己的怒气,指向李决的手指剧烈颤抖着。
“——你敢说你不想要?”
只见沙发上的男人抬起眼睛,“敢啊。”
“李家的‘皇位’,您随时可以换人继承。”
“滚!”李延华枯枝般的手抄起桌上的一盏茶壶砸向房间一角,刺耳的瓷器碎裂声伴随着他怒不可遏的骂声,“混帐东西!”
“不识好歹!不识好歹!咳咳——”
上下起伏的胸膛宛如拉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