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袭
傅逢若一下就慌了,沈之行虽看着瘦,可身上处处都很硬,靠在她身上就像是一座巍峨的山一般。
“你等下。”她回头四下张望,想找人帮忙一起过来,可十安和墨回不知道去了哪里,想来是去帮其他地方了,只晴柔在一旁,却不知该怎么上手。
“姑娘!”
晴柔着急的都快哭了,沈之行方才明明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虚弱成这般,关键是玉面阎罗这个名号她也是早有耳闻,刚才看他拿剑杀人的样子,实在不知道怎么上手。
可总不能让自家的姑娘被一个男人靠着。
刚想上前,就看到沈之行微抬起的眸子,里面漆黑如墨,略带着几分警告。
晴柔一时楞在那里,沈之行也站了起来,低低说了声抱歉。
傅逢若哪里知道这里面的官司,只慌得捧了沈之行的手看:“怎么这么多血?你是不是觉得头晕走不了路?要不我先扶你去那边坐一下,等你身边的人过来找咱们。”
附近没了那些穿盔甲的人,远处的叫嚣声也小了很多,傅逢若猜着局势应该控制住了,再加上沈之行这手上的伤是为了救她而受,她若是就这样弃他而去,她也实在做不出来。
好在今日这情景,应该没人注意到他们。
沈之行拿着那沾了血的手放在嘴边轻咳两下,点了头:“如此就麻烦傅姑娘了。”
他半靠在傅逢若的身上,两个人往湖边的小亭去,晴柔在原地打了个圈,看着走的越来越远的两个人,到底不放心,追了上去。
而墨回正捂着十安的嘴站在远处的树梢上,墨回等人走远了才将十安的嘴放开。
“你干什么?!”
“是你干什么吧。”墨回擦了擦手,“你说你怎么就这么没眼力见啊,没看到将军那是故意的,你凑上去干什么。”
“可,可是将军手受伤了啊。”
“哦。”墨回淡淡的回了一个字,“你以为谁都能伤到咱们家主子啊。”
十安挠了挠头,他这也是关心则乱,毕竟战场上什么事情都可能会发生,沈之行身上又不是没有伤,万一真是失手了。
湖边小亭依旧没有人,那帷帐上沾了不知道是谁的血,在端午这一日的日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她将沈之行扶了进去,扯了那帷帐的一角,低头看向那手上的伤,那人用了十足的力,伤口很深,看得人触目惊心。
“你忍忍。”傅逢若轻声说,先将布包了上去,回头对晴柔说,“你在这里陪着沈将军,我去找药。”
没药是万万不行的,说不得沈之行这只手就保不住了。
这双手可是用来保家卫国的,即使皇上现在不让他上战场,但总有一日,他是要重新上马弯弓的。
今日这事来的突然,让她心里忍不住一沉,覆巢之下安有完卵的道理她还是懂的。
沈之行这人的命要比她重很多。
晴柔那边还在为难,傅逢若已经站了起来,下一秒她便感到有人拉住了她的袖子,一回头便对上沈之行略有些苍白的脸。
和平日里冷若冰霜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觉不同,这样的沈之行宛若琉璃一般,精巧易碎。
傅逢若垂下眸子,看向拉住她衣袖的指节,咽了口水狠心道:“我婢女一向懂事,留在这里可以给将军放放风,找到药我便回。”
“别走。”他道。
那声音很轻,傅逢若却听得如擂鼓在侧,似是心跳声一下下在那里跳动。
就像刚才敌人找到他们,要将她带走时一样。
是惊吓吧。
沈之行那样不近人情,总是睨着人居高临下说话的人,也会有这样的恳求人的一面。
她都不忍心将那双手拂开。
若她是那北国公主,或是当朝的三公主,也会愿意为他做出些荒唐事的。
偏她都不是,她只是一个,在这云云众生中只求安稳的凡人。
“将军怕是失血过多了。”
人影往前,步履坚定,那双手颓然落下。
沈之行闭了闭眼睛。
第二次了。
这是他求她别走,第二次被拒了。
早知道她是个没有心的人,却还是巴巴的将心奉上,只为让她多看几眼。
再睁开眼,眸子里便没了先前的脆弱和哀伤,取而代之的又是几分冰冷。
晴柔想跟傅逢若又没敢动,只远远站在亭边,一边听着里面的动静。
不多时,沈之行便从里面跺步出来,在她身边停了片刻,道:“你去护送你家姑娘回府,陈家两兄弟应当在马车那里等她。”
晴柔一怔,低垂的眉眼只能看到是那滴血的手,上面的帷幔似是都要掉了。
“可是将军,我们姑娘让我……”
“她的安全重要。”
沈之行已经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