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神明很高，上来时一头扎在树冠里面，簌簌声响后，奉霖拨开树木枝条，有几片树叶掉落，更有几片绿叶沾在他黑发上。

青灯立即发问：“大人，上次分别很是紧急，我还没有问你是什么神明？”

“我？”奉霖海蓝色的眸子动动，“是丘壑水神。”

她沉吟，看着他的眸子，深海蓝色一般，其中更是沉静，确实符合游戏中水神的设计思路；还有他衣摆上面水波纹的花纹，也是水相关的元素。

奉霖在树干上上面落座，笑盈盈地看着她。“你这样打量神明，可是不礼貌的哦。”

青灯闻言，忙挪开目光，又沉声解释：“抱歉，我不太懂这里的规矩。”

奉霖挑眉。

“其实我这次来，是想要和你说一件事。”

“嗯？”

“我只想多收几个信徒，免得我的前辈们嘲笑我。”

他脸上是纯真又好像哀求的神情，看起来，他确实很想有个信徒的样子。

“不过我也确实拿魔尊箜芜没有办法……因为我只是个供人们祈福的神明，连一个村庄的人都保护不了，实在是弱小。”

“没有这种事，魔族狡诈，那种情况下，大人已经做的很不错了。”

青灯安慰的话说完，又立即想要问能降得住魔尊的战神是哪个？

不过她转眼就看见眼前少年垂着眼，浑身上下透着沮丧。

算了，还是别问了，别伤了神明的心才是。

她刚把话咽回去，奉霖立即说：“顾长清是个不错的神明。”

青灯愣下，随后点头，顾长清便是人神，神界唯一一个由人类修成的神明。

“我上次告诉你的那个方法，就是从人神的书上看来的。不过，你接下来真的要去找这些东西吗？”

她点点头。

奉霖指向她左手手腕的藤蔓，“这个东西在你手上，他随时能得到你的踪迹。等你集齐所有的东西去找引子之前，你来找我，我可以帮你去掉它。”

青灯手覆在左手手腕上面，怔怔望着他，“真的可以吗？”

奉霖笑着挠挠头，全然是少年不好意思的模样。

“虽然我真的很想要一个信徒，但是神明存在是为了造福人世间的，这本是小事，举手之劳罢了。”

青灯满是感激，一时不知道说点什么。

“感谢的话便不必多说了，若是日后真遇见难处，可一定要在我的神像下面写下名字。”

“一定会的。说不定到时候，你已经是名满天下的神明了。”

奉霖笑，“那就承你吉言。”

“只是到我集齐所有的时候，我该如何找到你？该去哪里？或者用什么方式？”

“届时你只需要在水域附近呼唤我的名字，我就能知晓。”

她想到再无后顾之忧，不免笑开了花，“神明大人果真是有通天的本领。”

奉霖顿顿，有片刻走神，他道：“不是通天……我是水神，自然能够与水通感。”

“你约莫会在什么时候功成呢？我也好格外留意水域中的信息。”

青灯粗略估算，“快则四五天，最慢的话，七八天也是足够了。”

“如此，那我等你。我有一事好奇，你为什么会被箜芜盯上？既然被盯上了，又怎么会活这么久？”

“说来话长……”她叹气，又感慨般直晃头，“不说也罢，说起来就实在难过。”

“既然如此，那我们说些别的。”

青灯想起《全典籍》中对青灯与箜芜的记录，还有人类典籍中有关双魔尊的记录也是寥寥，她看向奉霖。

“大人，听说魔尊箜芜是这几年才成的名？”

“算是吧。箜芜由草木而生，可支配草木，也可催动冰雪，他成名仅数月，就被青灯认可为魔尊。”

青灯回忆两个人初见，某种意义上，她也算是当着箜芜的面迫害他的同胞，难怪箜芜会强行给草药完成一生。

奉霖笑盈盈望着她，给予她充足的思考时间，也安静等待她发问。

“那青灯呢？”

“魔尊盛名，大约世间无人不知，她初期以行恶成名，成立鎏窟后正式被敬为魔尊。”

她点点头，终于问出一直好奇良久的问题，“他们两位有仇？”

奉霖一愣，又笑起来，“当然有仇，他们两个之间，可谓血海深仇。”

“恩怨有多大啊？”

“总结来说，”奉霖认真想想，用手指比出“八”，“一共八个字。”

青灯往前倾身，期待他的回答。

奉霖一字一顿，“杀父之仇，夺妻之恨。”

“？”青灯很难控制住自己的诧异神情。

杀父之仇尚且能明白，但是夺妻之恨？以她现有的认知水平，青灯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