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8 章

水神在所有神籍中排名第五，第一是火神，第二是水神，第三是天神，已亡的海神位列第四。

水灵奉霖成神那日，人类文献上记载大吉，驱赶屠村的魔族雨泽。

青灯看完所有文献记录，也见以水神为名的恶事多有记载。她发现人们对奉霖的的评价好坏掺杂，又说与魔族勾结，又说是个为人类的好神，还有人说他故意买通魔族行凶然后假惺惺……

总之说什么的都有……

如果记载上所有的事件都真实发生过，那么反应出来的水神形象实在太过复杂，一边怜悯人类疾苦，一边全力摧残世间。

客房附近的修行者往外奔跑，他们欢呼雀跃，青灯注意力被他们吸引。

终于听到他们话中的意思，原来是人神大人现世，在翎圣门受众人参拜。

青灯翻书的动作停下，她将目光转向箜芜，箜芜正垂眸认真看着书中内容，银发垂下。

“箜芜，若是对上人神，我们会死吗？”

箜芜抬眸与她对视，眼眸中光亮，他抿嘴，“我没有见过他，也说不准。我觉得他对魔族并不感兴趣，否则与魔族频繁对抗的，就不止是人类的修行者了。”

青灯一想，这倒也对。

魔族一直在屠灭人类，神界并无作为。

如果真到神族与魔族对抗，两个法力大族相抗，世间必定会处于水深火。现在的这种状态，现在说不定就是处于某种微妙的平衡中。

“我们要不要也去见见这位人神大人？”

箜芜略思索，点点头。

他们追随声音而去，越靠近中心，声音则越震耳欲聋。

青灯看见在中心站定的人神，顾长清一身深灰长褂，儒雅斯文。纵使是内敛气质，可他站在那里，好似世间所有的光辉都聚集在他身上，神明注定耀眼。

顾长清的目光漫不经心拂过众生，遥遥落在他们两个人身上，而后他定神认真凝望。

这样的注目，让人无法忽略，青灯被压迫地就连呼吸都变得有些许困难。

她问：“怎么样？”

箜芜：“强大到是个麻烦。”

人神出没，周围必有人山人海围绕。

两个人回到客房中继续看书，没一会，房门被人敲响。

青灯正要起身开门，箜芜却伸手按住她的胳膊。

箜芜眉头微蹙，警惕目光落在门口，他朗声：“进来。”

门被拉开，顾长清迈步走进来。

“你们就是那两位带有信物的修行者？”

顾长清垂下眼，金丝眼镜片有丝光芒折射，他唇边挂着淡淡笑意。

青灯抬起头，“是。”

顾长清目光瞥过他们，目光在箜芜拉住青灯的手上微停顿。

“常听两位魔尊不合，如今一见，却发现所传不真，可见流言不能轻易相信。”

箜芜幻出冰刃，晶莹在掌心旋转，他笑起来，应人神的话语，“果然什么都逃不过大人的法眼。”

“魔尊一双眼睛明亮，我相信你能看出我并无恶意。你们二人既是命运选中的人，也踏入修行之路，我便不会为难你们。”

“顾大人，你不恨魔族吗？”青灯向顾长清发问。

“你这样问我，像极了挑衅？”顾长清又笑起来，“你看过我的履历？”

“在三荒山，那里有为人神大人立的石碑。”

顾长清略沉默下来，他眼中光芒明灭，似乎在透过眼前回忆过去的种种。

“魔族是一种种族，诞生于执念；世间执念憎恨越重，魔族则长盛不衰。更何况，我已登神，神族不该滥情。”

“人类执念繁重，人类在，魔族就永存。”箜芜深思，在品评这段话的内涵，“执念在，魔族就不会消失。”

“是啊，如果有于我愿望中诞生的魔族，神明本身不灭，如果执念不灭，那魔物便一样会永存。”

箜芜怔了一下，“人神果然洞察世事。”

“闲话少说，这次要你们拜访水神，主要是确认水神信徒之书上的名字是否存在，还有将这封邀请信送到他手上。”

青灯接过信件，白色卷起的信件，上面封着红色的丝绸。

两个人即刻出发，在翎圣门乘上巨大的大鹏，大鹏将他们带到高山之巅。

这山峰高耸，他们站立其上，周身被云雾缭绕，向下望去，能隐约看到白云之中的松树。但是完全看不到自己终究身处何处，也不知道这到底有多高。

人神告诉他们，若想要到达水神的仙谷，就要从山巅向下跳去。

青灯深吸一口气，向前迈去，腿上倒是有些发抖。

箜芜望她，不由勾起嘴角，“若是怕，我便带你下去。”

她摇头，心想着这回算是特别的蹦极项目。

青灯往后退一步，助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