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4 章

过去的事情一点点在发生，临近最近发生的事情，顾长清也愈发清醒。

哪怕在梦境中他仍想起自己入梦的目的，火神死后，催生的执念与他相关。那执念说，或许答案便藏在“曾经”中。

与火神大人的一点一滴……

当水神神堕，法力重新返还世间。

当顾长清在那方水域撞见被羞辱过的奉霖，干净的少年跌落云端，他身上染血，可是他还是挡在他的影子身前。

顾长清亲手了结了他们，了结了那执迷不悟的神明、与那作恶多端的魔族。

火神终于勃然大怒，将怒火洒向世间全部人类，扬言要世间万物陪葬。

顾长清与她争斗，大战持续数日，火神败于他手，带着傲骨而离世，躯体碎成光华碎于天地。

顾长清眼睫不安跳动，他已能感受到跃动的阳光。

他恍然，却不仍不知她执念从何而起。

耳边树叶梭梭响声清晰可闻，他缓缓睁开双眼。

青灯站着他面前不远处，静静地看着他。

他五感渐渐回归。

忽然顾长清感受到了胸口的刺痛感。

他垂眼看去，见到自己胸口被长剑贯穿，他怔怔回过头去，看到陌生男子站在自己的身后，而这把剑也是那男子刺入。

青灯开口，“人神大人，你找到答案了吗？”

顾长清愣愣，他伸手攥住刀刃，手上皮肤被划破，浸出血珠。

“你后面的这个男人，是你大师兄的哥哥，他是来找你复仇的。”

青灯抬起手，食指轻晃，如烟般的黑雾正断断续续连向那个男人。

顾长清被箜芜重伤，男人手持的剑刃有封印灵力的作用。

男人抽出剑，疼痛与无力感裹挟顾长清。

青灯往后退却一步，有许多人从远处走出来，慢慢靠向顾长清，他们手中有着形形色色的武器。

青灯轻眯双眼，“他们是被你吸取灵力致死的人们的家人，他们是来找你复仇的。”

那许多人靠近，手上持有等级极高的法器，一个接着一个刺进顾长清的身体。

那些武疼痛虽不致死，但是那些伤痕会使顾长清身体内灵力加速流出，当灵力流失到一定程度时，他就会因失血过多而亡。

青灯静静望着这一切，瞳孔缓缓颤动，她静待着那一刻的到来。

而当顾长清动作迟缓，呼吸渐弱，众人一齐停下手。

青灯挥手，众人一齐停下动作，退离神域。

她走向前，站立着俯视躺在地上的顾长清。

“顾长清，作为执念的我都能轻易把你杀掉。火神大人败给你，只是不屑于杀你罢了。”

顾长清则迷离地望着她，透过她却看到高傲的钟羲黎。

他抬抬嘴角，忍不住笑道：“被我杀了，还要找个由头证明自己远比我强……嗬，当真是一生要强的火神大人。”

顾长清望着火神神域的上空，高大的梧桐树几乎将天幕完全覆盖，偶有树叶缓缓飘落而下。

他想着，遥远多年前钟羲黎应该也像自己一样，就这样躺在梧桐树叶铺成的地面上，仰望着天空，最终慢慢睡去，坠入美梦。

顾长清抬起手，张开手掌，金鹏鸟的羽毛在他手中出现，方才被人刺伤，他手拢起，羽毛仍旧洁净。

他将洁白羽毛放置在唇上，感受那柔软又缥缈。

他的眼皮越来越沉，最终顾长清合上眼，再未睁开。

风穿过梧桐树，吹拂在青灯的身上。

这里温暖如春，可春风轻吹，还是惹得她一身凉意。

她走上前，幻出一把锄头，青灯在神域中央最大的那棵梧桐树下挖出一个坑，将人神躯体置于其中，又将沾满鲜血的梧桐树叶一同埋葬。

青灯用梧桐树叶盖好坟墓与顾长清失去呼吸那处土地。

她站在入口回望，高大的梧桐树枝叶繁盛，掉落的绿叶铺满整个地面。

绿意遍布，生机盎然，一切一如从前。

青灯离开火神神域，人世是凛冬，神域温暖若春，两界交界之处则是严寒与热风冲突。

她久久站立于此，被两股风声裹挟，很快青灯体力不支，倒在地上。

天上再一位神明陨落，充沛灵力盈满世间，魔族疯抢法力，肆意捕杀人类，侵占人类的活动区域。

人们陷于地狱，被痛苦折磨，愈发催生魔族，新的魔族则加入破坏。

如此往复，天地间血海一片，在魔物残暴的争夺之下，游离于万物之外的灵力迅速匮乏……

在魔族催生的时代，整个天空的高度不断下降。因此天与地面的距离缩短，而灵力的密度竟保持不变。

由于灵力被争夺，灵力不断下降，进而导致天空亦不断降低。有此产生大旱……则人们更处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