葵水
,目光如同毒蛇,狠瞪了她两眼,方才甩袖离开。
她此时缓缓吐出一口气,明白自己猜对了。
萧鸾其一想毁了那份东西,其二欲寻个由头送走这尊上门大佛。两件事她都替他办到了,顺便稳稳地接住他的戏,连锅都无怨尤地背了。
果然做蝼蚁的终归命苦,尤其碰上那等肚子里九曲十八弯花花肠子赛太岁的主儿。然而一只聪明的蝼蚁,知道能屈能伸第一要紧,懂得体现自己的利用价值第二要紧。
不巧她还算聪明。
忽而平地风起,飞花拂叶,红蕊零落四散,满地鲜红色泽,这时,身下陡然一股暖流。
下意识的,文七赶忙夹紧了腿,多半是天葵至,不早不迟,偏偏这时候!
燃香还余小半柱,坚持坚持倒也尚可,可叹天不作美,竟淅淅沥沥下起雨,打在衣袖上,沁凉入骨,化作一个又一个晕开的影。
视线不知怎么模糊了,双手掌上不断幻化出镜花水月之景,想遗忘的无法遗忘,想舍弃的无法舍弃,她记得,她做了一件错事。
文七闭上眼,不知过去多久,后背被不轻不重地推了一下。
一件氅衣落在她的头顶。
何其熟悉。
闻见细叶寒兰的淡淡香气:“你倒懂得挑地方。”
她无奈道:“殿下您不能不讲道理,您只罚我跪在院里,又没说具体哪个地方。”没错,她选择跪在一棵既能遮阳又能避雨的大树底下。
“诡辩。”他不屑一顾地哼笑,广袖一角被风吹开,触及她的脸,带起微微痒意:“罢了,起来回去。”
文七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疑心这话真是从这人口里说出来的。
少年的下颚挺翘分明:“不想走?”冷声:“那再跪一柱香。”
“……”
文七:“这就走。”
起身时,才发现身下都红了,那些水晕,仿佛她受了多重的伤似的。
……被看到了?!
从未经历过如此尴尬,她一时整个都有些无措,只晓得扯住身上那件氅衣:“我、我不是有意……你、你没看到!”说完越发觉得羞愧,奔也似的逃了。
倒是与平素很不一样。
“今夜,你过来守值。”
那身影顿了一顿,偏过半个头道了声是,又很快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