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 章

第二节是语文课，迟冉空着两手走进文三班，眼尖的学生很快注意到这个细节，包括罗晓茹。

宋森垣身为一班之长，老师的左膀右臂，主动说道：“罗老师，用不用我去帮您拿书？”

迟冉淡笑着摇摇头：“不用。”

“我们这节不讲课，临时改为开班会。”她宣布，并故意不看向罗晓茹。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不是只有你会自作主张！

班上一片叫好声，只要不用上课，他们就跟赚到一样，喜气洋洋的氛围，罗晓茹不可置信地盯着迟冉，慢慢皱起眉。

这不胡闹吗？

学生们觉得这惊喜来得猝不及防，以至于让人心慌，雷轩忐忑地问：“罗老师，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迟冉伸出食指，缓缓摇动：“不是，我想到大家学习都很辛苦，所谓劳逸结合，适当的放松情绪很重要，所以我们这节班会的主题就叫——畅所欲言！”

“大家想聊什么就聊什么，怎么放松怎么来。”

“喔！”同学们异常兴奋，还是头回见“班主任”允许他们这样放纵，先前瞌睡的同学也不困了，准备好好聊一番。

上课时间吵成这样，罗晓茹没法淡定，更没法接受迟冉这种任性的行为。

“罗老师，为什么这节不讲课了？之前那篇课文不是还没学完？”罗晓茹起身问。

她在暗示迟冉“不要瞎闹”。

迟冉暗暗窃喜：她急了，她急了。

因为刘海的事情，迟冉很不开心，她就要以牙还牙，给罗晓茹也找不快。

迟冉微笑回答罗晓茹：“迟冉同学，课文总会学完的，我们不能只顾着赶路，偶尔也要停下脚步，看看身边的风景。”

“罗老师说得好！”同学们兴致高昂地鼓起掌。

没人发觉教室里隐隐弥漫着火.药味，两双目光相对，一个暗含不满，一个挑衅意味浓重。在她们之间，仿佛有数把无形刀剑，兵刃相接，光影闪烁。

迟冉：罗晓茹，你做初一，我做十五。

罗晓茹看明白了，迟冉这是在跟她较劲儿，估计是因为刘海的事。但无论如何，罗晓茹认为迟冉这次做得过火了，再怎么也不能拿全班学生的学习做赌气筹码。

罗晓茹率先收回视线，在纸上写笔记，坚决不参与这场胡闹。

几乎全员加入了这节班会课的讨论，大家各抒己见，谈起学习，谈起校园生活，也谈起未来的梦想，迟冉和同学们聊得很过瘾。

她并不全是胡闹，在她经历循规蹈矩的日子时，她时常期盼会有一次突如其来的“惊喜”，在平和的生活中激荡起浪花。

比如窗外满天绮丽的晚霞，老师带着他们一起去天台观赏；比如在淅沥的雨天，所有人在操场奔跑、打闹；再比如某节晚自习，有老师愿意娓娓道来他青春时期的故事。

迟冉期望能遇到《死亡诗社》中的基廷老师，他可以冲破规则束缚，用各种意想不到的方式，让学生释放真正的自我，他带学生思考，求索。

总之，生活应该有点浪漫的波澜才对。

而现实却如梭罗所说“大多数人都生活在平静的绝望中”。

世界的规则太多，有趣的灵魂太少。

迟冉大胆尝试了一次，这样也许不合情理，可这样真的很有趣，她能感觉到，每一个同学都是鲜活的。

直到下课，她意犹未尽。

“下课吧，同学们。”迟冉两手空空来，两手空空去。

意料之中，她还没走到办公室，就被罗晓茹拦住，对方颇有兴师问罪之势。

两人来到偏僻的角落。

罗晓茹：“迟冉，你是打算以后都这么胡闹吗？”

迟冉不忍直视没有刘海的“自己”，她别开目光，理直气壮：“谁让你问都不问我，就把我刘海整没了。”

“你穿帆布鞋来学校，我也没说什么吧？”罗晓茹反问，她从不穿帆布鞋上班，在她看来，这两者是一个性质。

迟冉急了：“这能一样吗？如果我不经你同意，就把你的头发剪短，你肯定也会不高兴，将心比好吧……”

“我不会。”罗晓茹打断，“你如果不喜欢现在的发型，或者你想穿其他风格的服装，你完全可以换，我不会有意见。”

她根本没当这是事儿，所以也没想到会引起迟冉如此强烈的情绪。

迟冉：……

怎么现在好像是她错在先，是她无理取闹一样？

罗晓茹严肃道：“你得和我保证，不能再出现今天这种情况。”

迟冉也没想再有下回，她还怕校领导找她谈话呢，但她现在就是不服气，故意说道：“我不能保证。”

罗晓茹不知道迟冉的真实想法，但她接触过一些平时乖巧，一旦叛逆起来就没边儿的孩子，她无法想象迟冉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