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拾玖章

餐桌上楊媽依舊對新朋友很熱忱，講了許多日常，講得性格本就有點內向的胡羽翎想抓起兄長的披風把頭包住。江天遨面對胡羽翎求救的目光只是眨了眨眼表示“加油！”。

「你們認識的話就好辦啦，羽翎就和巧月一起去學校，就像我之前說的…」「不。」在楊媽繼續說下去前被江天遨打斷。「不去嗎？」江天遨思索一陣後道，「也不是說不去，羽翎會跟著我，但不會到班上。」莫來風向其他人解釋，「因為一些原因，現在的羽翎大人還是不要待在這種陌生、人多又吵雜的空間為妙。」江天遨放下筷子打了個“讚”的手勢。

「這樣啊…剛好巧月也熟悉好環境了，就由妳自己決定～」沒有一絲失落或無奈，楊媽坦然的接受對方的安排。「…多謝。」

深夜的時候江天遨、胡羽翎兩個人不睡覺偷偷上了屋頂。「大家都很親切呢。」「或許吧。」江天遨把玩著之前買的小刀漫不經心的回答。那是把水果刀，外型上最貼合常用的飛刀，隨身帶著也比較不易讓人起疑。

「這段時間我就在學堂附近巡查，一有什麼發現會跟二兄長說的。」「別跑太遠。」江天遨一個轉刀將刀柄對向胡羽翎。胡羽翎沒有接過小刀，「這刀兄長收好，兄長肯定比我還需要。不過…二兄長，您那有紙嗎？」

「紙？喔，有。」江天遨收起小刀，轉而拿出一張符紙，「手藝沒退步吧。」胡羽翎無奈的笑道，「我說的不是符紙啊…不過要說退步，還早呢。」胡羽翎一眨眼的功夫就將符紙折成極為細長的箏形。「不錯嘛。」江天遨舉起手掌，五指併攏，「練練？」

就像在射飛鏢，胡羽翎拿起剛折的“飛鏢”對著江天遨的手瞄準，在一瞬間發力射出。符紙正巧落在手指之間，在相觸之時江天遨將符紙夾住，夾住了尾端。

「很好，功力也沒怎麼退。」胡羽翎雙手叉腰小小得意的說道，「那當然，這些日子兄長和阿凪一直拉著我練，我想退都難。」江天遨再次揉了揉弟弟的頭髮。

翌日，四人正前往學校。「巧月是不是都沒好好上課啊，我媽最近一直接到老師的電話。」江天遨沒有回應，也沒有看楊月千。「唉…反正妳不要讓其他人注意或懷疑就好，有莫來風在的話應該就沒什麼問題…」

幾人來到校門後各自分開，江天遨給胡羽翎指了指班級的位置，「我會在那，你就先在附近待著，暫時不要離開這。」說罷交給胡羽翎一疊白紙和一張地圖。「嗯，我知道。」

四處晃晃後胡羽翎來到江天遨常去的樓頂，開始了折飛鏢。折了一上午胡羽翎覺得有些無聊，一疊紙折下來也有了百八十個，剛好可以拿一些來練練手。

還算平穩的日子持續了短短兩天，第三天幾人照常出門上學，江天遨和胡羽翎最先準備好，開門時正巧與路上的一個男人對到眼。兩人愣在原地，而和他們對視的不是別人，正是同樣戰死的連何祥。

楊月千和楊苑芊一出門便見到三人站著不動互看的畫面，空氣中卻是一片沉寂。和連何祥同行的還有一個人，應該也是同學的關係，那人站在一邊不知所措。

「你們…認識？」楊苑芊小心翼翼的發問。「何止認識…」隨著拳頭逐漸收緊，江天遨的聲音微微顫抖。「雖然不知道你們之間發生什麼…」一旁的同學原想勸二人先去學校，但兩人之間的低氣壓搶先一步勸退了他。

「怎麼辦…要叫莫來風他們來嗎？」楊苑芊小聲的問哥哥，楊月千一樣小聲回覆，「我看先讓他們去空曠的地方吧，看他們這隨時開打的樣子。至於其他人就別叫了，到時候越來越亂。」

楊月千拉著江天遨往反方向的公園走，同時對兩個新面孔說道，「公園，去公園聊。」好在幾人沒有在路上就吵起來，一到公園後楊月千拉著妹妹和新同學站到一邊。三人就這樣互看好幾分鐘，胡羽翎想阻止兩位兄長之間無可避免的一戰，開口的瞬間江天遨出手了。

那是只有內力、充滿悲憤的一拳，連何祥抬手擋下。不斷後退、防禦，連何祥沒有反抗的任由對方攻擊。在這一刻江天遨終於崩潰，發瘋似的攻向連何祥，在一個旋踢之後成功鉗制住後者。

江天遨喘著氣瞪著連何祥，如同一隻老虎踩住獵物死死盯著一般。「為什麼…你會在這裡…」「…」「我和羽翎會在這是因為…你怎麼會在這？你怎麼能在這？！」「…」江天遨崩潰的喊著，連何祥沒有反駁，胡羽翎將頭低了下去。「你出現在這就代表現在阿璟身邊 沒有大將，他現在中毒，整個北國都在那混帳手裡，你死了你是要于成怎麼辦？你要羽鴻怎麼辦？！」「…」「你是我們之中最強的將軍，我和貪狼就算了，你…」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江天遨冷靜下來平復心情，「…對不起，同樣身為將軍我怎麼能講出那種話…」隨後無力的坐在地上。

「連大哥…」連何祥看向不遠處的弟弟，緩緩起身朝對方走去。這幾天的無力感亦讓他在崩潰的邊緣徘徊，讓他想和小遨一樣瘋狂，想和羽翎一樣脆弱，想拋下一切再死一次。可小遨沒說錯，他是大哥，也是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