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世无双

”说完不等老板发话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顾长卿这才失笑摇了摇头，似在自言自语一般：“你觉得这姑娘如何？”

话音刚落，窗外翻进一个模样俊秀的少年，双脚着地时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好看。”少年的回答相当耿直。

他是问长相如何吗？顾长卿颇感无奈，“既如此，那今后便由你负责看着她吧，将她每日所做之事尽数禀报于我。”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暂时留下她罢，接下来且看她的表现再作定夺。

“哦。”少年应了一声，又从窗口翻出去消失不见了。

房内恢复安静，只余时不时翻动书页的声音。

自那天起，甲每日都向公子汇报小厨娘的动向。

那姑娘的言行举止虽有些古怪，但一件件分析下来，只能说明她的家乡应当是与外界不太一样的地方，就连她说的好些话谁也听不懂。

派出去调查的人也并未查到可疑之处，只知她确实从齐云而来，并且还是跟着自家商队来的，再往前只能查到她突然出现在北山镇。

一个来历不明的姑娘，莫名其妙出现，莫名其妙来到临江，又莫名其妙来到他的酒楼当厨娘，凑巧得不可思议，仿佛……直奔他而来？

心中疑虑实难打消，可无凭无据又不好将人抓起来审问，顾长卿只好让甲继续盯着小厨娘。

公子来酒楼的次数愈发频繁起来，盛掌柜不禁反思自己是否做错了什么？可公子没说，他也没敢问，只得兢兢业业做好分内之事。

顾长卿当然是为了叶颜而来，几番观察试探后并未发现异常，这才渐渐打消了疑虑。

倒发现这姑娘挺有趣，说话时表情古灵精怪，笑起来的样子既生动又可爱，心思活络鬼点子特别多，也不知她的家乡到底是个怎样人杰地灵的地方，才能养出如此与众不同的人。

不知不觉间，顾长卿的生活里多了两种习惯：听甲汇报小厨娘的日常，以及得了空便去东市酒楼厨房门口看上几眼。

甲头脑简单，问公子：“那姑娘挺老实的，还要盯着她吗？”

公子闻言义正言辞训到：“若是密探岂会轻易露出马脚，再观察一段时日。”

一晃又两个月过去了，叶颜的小日子过得愈发滋润，工资涨幅喜人，事业规划第一步终于进入正轨。

盛掌柜给叶颜发工钱的时候笑得和蔼可亲，还不忘为东家说好话：“这是公子特意吩咐的，咱们酒楼能有今日收益，姑娘功不可没啊。”

叶颜眉开眼笑地数着钱，这三个月来她勤俭节约，工资加上赏钱已有颇可观的一笔数目，离她开小吃摊的目标不远了。

不过以她目前的收入和名气，她决定改变一下原计划。

听说老板马上就要回来了，到时候再去找他好好谈谈，只不过这个老板有些不大好糊弄，必须好好谋划谋划。

顾长卿离开临江已一个月，商号的一应事宜自然而然落在顾远游手头上，可把他给忙坏了，是以他隔三差五的捎信催公子回返。

顾远游并非真正的顾家人，他父亲是顾长卿父亲手下的一名校尉，不幸战死沙场为国捐躯，而他母亲本就体弱多病，乍闻丈夫死讯，一时没抗住打击竟撒手人寰，只留下当时才三岁的顾远游。

顾长卿的父亲得知后便将顾远游带回了顾家，让他同年纪相当的顾长卿一同生活学习。

船在临江城渡口缓缓靠岸。

顾远游早带人在渡口候着了，指挥伙计们去卸货，他则陪顾长卿先行离开，边走边问：“公子此次出行可还顺利？”

公子只淡淡“嗯”了一声。

顾远游心领神会：公子心情不佳。

以眼神询问公子的侍女小桃，小桃摇摇头示意不清楚。

“远游，”公子倏地顿足，欲言又止，“东市酒楼……”

远游自幼陪着公子长大，岂会不知公子想问什么，只不过公子头一回对个姑娘家如此感兴趣，他不免觉得新奇，顿生玩笑的心思，故作委屈道：“公子，你怎么不关心关心我最近过得如何？日夜操持着你的家业，我人都瘦了一圈！”

只听公子缓声开口：“我的家业，难道你不姓顾？”

“我这顾跟你的顾可不一样。”末了他还撇撇嘴。

“一样。”顾长卿说得没有丝毫犹豫。

顾远游想听的正是这句，顿时腰也不酸腿也不累了，感觉这两个月来的疲劳都一扫而光，人又如沐春风般荡漾起来，“公子，你莫不是看上那小姑娘了？”

公子默不作声地望着他。

“不是就不是，你瞪我做什么？”

“……”

可惜顾远游似完全接收不到他家公子的眼神，自顾自说起来：“东市酒楼那边一切都好，进账又翻了——”

没听顾远游把话说完，顾长卿抬脚便走。

他想问的是酒楼生意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