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密辛
六皇子闻言一下从床上弹坐起来,也顾不上身上的伤了,快步走到孟瑾年身前激动地问:“你是不是知道什么?父皇那么宠你,是不是对你说过当年的事?”
“圣上从未对我提过你母亲的事。”孟瑾年这句话让六皇子失望无比,一下跌坐在地,可孟瑾年接下来的话又让他大受震惊。
“事发前一晚,我无意间听到了圣上与你母亲的对话,你母亲所犯之过乃是死罪,这是她亲口承认的。圣上本想查清来龙去脉再行发落,只将你母亲禁足于熹微宫中,可你母亲却——”孟瑾年蓦地顿住,话头一转,“秦家人罪有应得,你切莫听信谣言,以为圣上为了对付秦家而牺牲了你母亲。别再查下去了,对你没好处的,珍惜眼下吧。”
六皇子又追问他母亲所犯何罪,孟瑾年却执意不肯再说,只奉劝六皇子好自为之,否则他将禀明圣上。
说完便扯着叶颜离开了。
那两人遮遮掩掩语焉不详,叶颜只觉听了个寂寞,最关键的是她还没问此事与宣王有何关系呢!
好奇心急死人,一出房门,她急急将孟瑾年扯到另一间房里,关上门压低声音追问当年究竟发生何事。
起先孟瑾年不肯说,叶颜便使尽浑身解数,又是撒娇卖萌,又是威逼利诱,最终如愿以偿。
秦素,当年的齐云第一美人,圣上即位后她被册封为淑贵妃,可谓一跃枝头,恩宠无限,圣上甚至曾有意立六皇子为储君。
淑贵妃的前途可谓一片光明,可最终却因企图弑君被当场处死。
事发头一夜,宫中不知为何被下了禁行令,任何人不得外出走动。
彼时孟瑾年不过五岁,已被父母送入宫中与皇子们一同学习。
小孟瑾年是个不怕事的,仗着阿舅的宠爱向来无法无天,照顾他的嬷嬷一再叮嘱他今夜不可外出,他却偏要出去。
他惯会玩躲猫猫,借着夜色掩护躲躲藏藏,一路溜到了御书房。
奇怪的是那时御书房外竟连一个把守的侍卫也没有。
小孟瑾年顺利进入御书房,猫腰钻进书桌底藏好,心中洋洋自得想着嬷嬷发现他不见了将如何惊慌,这回多久才能找到他……
想着想着就这么睡着了。
倏地,藏身的桌子被人大力一拍,将瞌睡中的小孟瑾年吓得抖了一激灵。
紧接着听到他阿舅愤怒的咆哮声:“你们好大的狗胆!”
随即又听到一女子在哭着求饶:“皇上,一切皆是臣妾之过,是臣妾主动的……求您饶过他吧,皇上,真的只是臣妾一人之过……”
小孟瑾年听出了那是贵妃娘娘的声音,心道也不知道她所犯何错,竟惹得阿舅如此生气,这下要挨板子了吧?眼下他还是别出去为好,免得遭殃。
“……皇上,臣妾自入宫来从未与他有过任何瓜葛,阿辞的的确确是您的血脉啊!”
“你口口声声说着没有任何瓜葛,字字句句却在为他求情,你将朕置于何地?”
许久,贵妃低声道:“既如此,臣妾也只好以死谢罪了。”
小孟瑾年听见阿舅冷哼一声,道:“事实真相未查明之前,你想死绝无可能!”
而后,贵妃被几名侍卫带走了,圣上又独自坐了片刻才离开御书房。
小孟瑾年这才爬出书桌又一路躲躲藏藏溜回了寝殿。
“彼时我并未将那事放在心上“可第二日……”孟瑾年长叹一声,“我亲眼目睹几名侍卫抬着秦素的尸体从熹微宫出来,当时宴殊辞就站在我身旁。”
“有一回,我想偷偷溜去冷宫看他,却被看守冷宫的侍卫发现了,圣上并未训斥我,却打了照顾我的嬷嬷五十大板。”
叶颜心道原来如此,看来孟瑾年自小便是个重情重义之人,并非不想去看望表哥,而是不想连累旁人替他受罚。
“彼时我年纪还小,时间一长,渐渐的也就不怎么惦记了。直到宴殊辞十五岁那年,他生了一场大病,命悬一线之际,照料他的嬷嬷冒死跑去圣前为他求医,圣上这才将宴殊辞放了出来。”
可叶颜有一事不明:“照你这么说,秦素是因行刺圣上被当场处决,那六皇子为何认定此事疑点重重呢?”
孟瑾年解释到:“彼时殿内只有圣上与秦素二人,到底发生何事旁人无从知晓。有些居心叵测之人便以此做文章,暗中散布谣言,说圣上是眼见秦家势力日益壮大,心生忌惮,于是给秦素安了个莫须有的罪名,借机铲除秦家。又说圣上此前假意要立六皇子为储君,其实是想混淆视听,为铲除秦家铺路。”
别说,这谣言还真的挺像那么回事——一位日日抄经礼佛与世无争、深受隆宠、儿子眼见要被册立为太子的贵妃,怎么可能干出自断锦绣前程的事,想必另有隐情。
不过事关皇室颜面,圣上不愿将真相公布于众倒也情有可原。
孟瑾年又道:“在那之后圣上便下了封口令,不准任何人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