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后真言
才开口求饶:“公子,我知错了。”
正如若华所言,阿昭对方外谷衷心耿耿并非出自私心,古庭君岂会是非不分,但阿昭确实屡次违背他的意愿,违抗他的命令,等同于背叛他,甚至想取若华的性命,留这样的人在身边是断不可能的。
当下不再多言,只让阿昭去安排一下,即刻随他回谷,一切等回到谷中再说。
另一边回城的官道上,叶颜与顾长卿共乘一骑,慢悠悠往城里去。
察觉到顾长卿似乎有话要讲,叶颜一颗心七上八下,手里揪着缕马鬃绞啊绞……
只是等了好一会儿也等不到他开口,她只好主动搭讪,胡乱问了几个无关紧要的问题,顾长卿也答得心不在焉。
同孟瑾年那个快言快语口不遮拦的家伙相处久了,她有点受不了顾长卿这样温吞的,要讲不讲,急死个人。
索性直言问:“顾长卿,我昨夜有去找你吗?”
身后的人低低“嗯”了一声。
而后便没了下文。
叶颜只以为自己昨夜已向顾长卿表明心意,全然不知自己昨晚是对顾长卿进行了一场批.斗大会。
也不知顾长卿当时是如何答复她的,该不会将她的话当成酒后戏言了吧?
她只得厚着脸皮开口:“等你为顾家洗清冤屈大仇得报,我们一起离开齐云好不好?”
身后的人默了许久,最终叹了一声。
只听他道:“阿颜,身为叶府千金,抗旨悔婚是会连累叶家的。”
“这个你大可放心,孟瑾年曾答应过我,到时会去向圣上请求退婚。”
“他爱慕你许久,对你用情至深,你这样未免也——”
“你想说我自私吗?”叶颜气恼地抢白,“可那婚约本就不是我想要的,我若早知你没有……我根本不可能答应孟瑾年。”
她厚着脸皮开口,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为了他什么都愿意放弃,可他却反过来责怪她自私,全然不顾她究竟愿不愿?
又是长久的沉默,沉默到她的心开始往下沉,泛起冷意。
“其实……”他终于再度开口 ,“让你进叶府是我的主意。”
“什么?”叶颜手下一紧,鬃毛都被她拔掉几根,马儿吃痛发出一声抗议的嘶鸣,奔跑起来。
“是你提的?”她受的刺激比马强烈多了,此时哪里还顾得上其它,既愤怒又失望,“你就这么巴不得我和他成亲?”
他只低声道了句“抱歉”。
她嗤笑一声,“抱歉……呵,是不是觉得连累过我,所以才派人保护我?为我打算只是因为对我有所亏欠,是吗?”
顾长卿没有说话,叶颜便当他是默认了,苦笑起来。
“顾长卿,你果然是个干大事的!我在你心里永远都是次要的,所以你可以问也不问把我送去孟瑾年身边,可以对我避而不见,可以让我嫁给孟瑾年,和我划清界限,宁可要一个舞姬也不肯让我陪着你——”
“别再说了……”
“为什么不能说,我说的难道不是实情吗?”正因为是实情,所以才更该说清楚不是吗?
“阿颜,我们现在是一家人,从今往后,你便是我妹妹,这样不好吗?”
“我有说过不好吗?”眼泪太不争气一直往下掉,她吸了吸鼻子,只觉委屈得不行,“我又没说非嫁你不可,你要娶妻生子纳小妾我也不拦着,我的意思是我们一起离开齐云,像以前在临江那样做一家人,也不可以吗?”
顾长卿勒住马,抬手替她擦去眼泪,语气很是无奈:“阿颜,你执念太深了,我是顾长卿,不是顾远之!你究竟何时才能明白自己的心意?”
只是因为执念吗?
执念是凭一己之私,去占有对方来满足自己在心理某方面的需求,心里有执念的人往往容易善妒、偏激、狭隘。
而蔡加尼克效应,是指人对于未完成的事情比已完成的事情印象更加深刻。
心里胡乱想着,她突然有种医者不自医的感觉,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对顾远之产生了执念,还是因为蔡加尼克效应?
可当她对自我认知产生怀疑的时候,就已经说明了问题所在。
她根本没去想,这一切或许只是因为爱一个人。
当初顾长卿为何迟迟不对叶颜表明心意,只因他根本看不清叶颜的心意。
倘若真爱一个人,日复一日的相处,是很容易被对方察觉到的。
可偏偏顾长卿无法确定叶颜是否爱他,善度人心的长安同样察觉不出,这是为何?
恐怕就连她自己都看不清自己的心。
这只能说明那时她的爱意才刚刚冒出个头,尚处在萌芽阶段陡然经历那样的变故,以为顾远之已死,那份来不及表明的爱变成遗憾和不甘,化作心魔一样的执念反复困扰她、折磨她。
无论她有没有爱过他,从她昨夜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