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女人
,九哥是你什么人?”
“九哥,九哥是……”约摸年纪太小不懂该如何表述自己与九哥的关系,“她”支支吾吾半天只说出一句“是我的九哥”。
“那你的九哥叫什么名字?”美妇人又问。
“……小九?”“她”不大确定地回答,想了想又补充到,“老师和师娘都这么叫的。”
“你还有老师?”女人像是不可置信般嘀咕一句,继而又问,“那你九哥几岁了?”
“她”摇摇头表示不知。
女人沉默下来,垂下眼帘不知在想什么,半晌后,她脸色突变,眼神陡然狠厉起来,一把捏住“她”细小的手腕问:“你被抓那日你的九哥在哪?”
手腕上全是密密麻麻的红痕,被女人这么用力一捏,“她”疼得直冒冷汗,声若蚊音:“我、我不晓得……”
女人对“她”的疼痛毫无所觉,一连串发问:“不晓得?你怎会不晓得,他不是你的哥哥吗?”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呜呜……疼……”“她”连连摇头,泪水簌簌落下。
巴掌劈头盖脸抽下来,将“她”一下打翻在地,女人五官狰狞,双眼中透着疯狂的暴戾,歇斯底里大叫起来:“你个小贱人,你有什么资格哭!”女人揪起“她”的衣领使劲摇晃起来,“小贱人,你同你那吃里扒外的母亲一样该死!可本宫偏不让你死,本宫要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哈哈……这是你们母女欠本宫的,你这辈子都休想逃离本宫的手掌心!哈哈……”
女人边笑边哭,状若癫狂的模样实在可怖,“她”像根羸弱的稻草一般任她握在手中折来扭去,不多时身上又添了无数青青紫紫的掐痕、抓痕。
发泄了一通,疯女人逐渐平静下来,站起身姿态从容地理了理鬓角,抚平华服上的褶皱,平静开口:“张太医,用最好的伤药与祛疤药医治她。”
一旁恭候多时的太医即刻领命过来为“她”上药,女人则站在旁边看着,脸上带着似有若无的笑,仿佛在欣赏一出好戏。
待太医忙活完,女人又蹲在“她”身边和颜悦色地道:“莫怪本宫如此待你,要怪便怪你那死去的母亲吧,是她对不住本宫在先。”
“她”似乎想通了,弱弱地问:“我告诉你九哥在哪,你能不能放了我?”
“那是自然。”女人笑笑,“只需将你九哥的下落原原本本说出来,本宫自会放了你。”
“那天……”“她”闭上眼回忆了一下,“那天,九哥说后山的藤梨熟了……”
“九哥去了后山?”
“她”摇摇头,“老师没让,说后山的藤梨早被村里人摘去卖钱了……老师带着九哥去了城里买。”
女人盯了“她”好半晌,质疑到:“你的九哥要吃藤梨,为何不是你们父母带他去城里,而让老师带他去?”
“老师是九哥的义父。”
女人皱起眉凝思半晌才问:“你家中可还有其他兄弟姊妹?”
“她”摇头否认。
女人拔高音量:“就你一个?”
“她”连连点头。
“你姓什么,叫什么名字?”
“我姓景,名叫若兰。”
“那你九哥的义父姓什么?”
“她”摇摇头表示不知。
女人别过头问一旁的少女:“照月,她可有撒谎?”
“她”急急摇头,“兰儿没有撒谎,没有撒谎!”
被唤做照月的少女上前回话:“回禀娘娘,她在撒谎。‘老师带着九哥去了城里买’是句谎话,还有,她意识不清时唤过‘阿姊’。”
“很好。”美妇人冷笑着站起身,吩咐到,“去弄些蚂蚁来。”
一旁的张太医闻言忍不住插了句嘴:“娘娘,这小女娃伤势过重,加之年纪尚幼,再……恐怕撑不下去。”
女人一挥广袖,怒道:“那便等她伤养好了丢进水牢,何时肯说实话再放出来。”
“咕噜咕噜”,一阵腹鸣不合时宜响起,女人竟笑了笑,缓了脸色道:“照月,去取些糕点来。”
太医又道:“娘娘,这小女娃久不进食,此时不宜用糕点。”
“那便将我的燕窝粥取来给她用吧。”女人吩咐完毕转身离去。
张太医将瓶瓶罐罐收拾进药箱,望着“她”深深叹了口气,欲言又止了半晌终是开口:“小娃娃,水牢里的苦你可受不住,下回娘娘若问你话,莫再扯谎了。”
“她”疼痛难忍之下竟还记得老师教过的礼数,郑重其事对太医行礼道谢。
太医愣了愣,又长叹一声,摇摇头拎起药箱走了。
这一番折腾令“她”身心俱疲,不过片刻又沉沉合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