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人离重山忽难越,农女去玉兰何以开3
还好吗?”
“七旬已过,”
李越更加艰难地咽了咽口水。
“但你别说昂,身体倍儿棒,吃嘛嘛香,一整个猪脚都让他干掉了。”
闻言,李越才缓和了些神色,脸上有了光泽。
“你刚才说,施伊的东西?是什么?”
陆满勋看李越又逼近了,连忙摆手道:“停停停,祖宗,你就站那儿,别动,昂。”接着从腕环的夹缝里掏出块玉佩。
“她送给我的。”
李越立马冷下来。
陆满勋又补充,“但是是因为你。”
他又镇定了。
“诶不是,你搁外边儿像尊不动神佛一样,怎么搁家里变色龙似的。”陆满勋把东西扔给他。“假的昂。不过人家对你的心是真的。”
“你还记得当初我们剿匪后露宿了一宿吗?”
“嗯。”
“你离开不久后,他来了我们帐篷,给了我这个。她跟我只草草说了些句话,就匆匆离开了。”
“什么话?”
“她说,”陆满勋学着当时施伊那复杂的神情,里面有纠结,有挣扎,还有不舍。
“我知道他不可能娶我,他们家里人不会答应的。但我还是买了。经过今天的事,我决定放他走,他需要的不是我,需要他的地方也不是小小的于潜。我不能带玉佩回去,家母会怀疑的,卖了又贬值。送你了,替我照顾好他,谢谢你。”
“嗯……反正大致是这个意思,太久了,我之所以有印象,是因为我觉得这姑娘太懂事儿了。越懂事儿的人,活得越难受。”
李越不语,半晌后躺在椅子上。握着玉佩,闭上了眼。
“还有昂,这玉佩真是假的,你比我还见识多,你应该一眼就看得出来。但我没跟她说,她应该是不识货,被骗了。我怕她花了大价钱,又难过嘛……”
陆满勋看他不说话,转头瞧他状况。
李越感受到他的目光,装模作样唉声叹气,伸了个懒腰,“哎哟……”
但随后他没法说话了,他居然哎哟不出来,脑子里甚至没想好敷衍的、掩盖的话。
他放弃了,闭目躺着一动不动了。
陆满勋都快要睡着了,李越忽然开口问道:“你家里那件事,是怎么解决的?”
“我做事是不留痕迹的,他们找不到证据。但是都知道是我干的,好在李大人帮了忙,在你家给我爹安了个差事。有李大人在,想必他们也不敢做什么手脚。”
他向李越投去一个感激的目光。
李越没有睁眼,他混不在意地说道:“我爹帮的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是要以身相许吗?我可是有家室的人。陆娘子想清楚了吗?”
陆满勋隔空呸了一下,扭头不说话。
只是还在想李越那句“我是有家室的人”。唉,李家人若是知晓他这般执拗,该会有多无奈。
四周寂静无声,两人都累得昏昏欲睡。
李越做了个梦,梦见施伊把玉佩给了他,他当即放下自己的将军梦,通过关系变成了皇城守卫。将她带回临安,早出晚归都有她做饭洗衣。
当然,他不累的时候,也会承担一些家务。
施伊白天也会推着他那个小摊子去街上卖小娘子的物什。
但好景不长,他们在一起的事情居然被他们家里人知道了,母亲,父亲,爷爷都反对他们在一起。
甚至爷爷还专门回家一趟,将他锁在屋里。仆人整日整夜看守着他。
他们为了让李越死心。仗势欺人,给施伊强行安排了一桩婚事。
她就这样嫁了人。李越也被摁着头同别人拜了天地。
只听旁边有一个声音这样说道:“真好,拜了天地之后,他们就再也没法见面了。”
在头快要磕到地上那一刻,李越惊醒。身体还打了个寒颤。反应过来是自己出了一身冷汗,风一吹就带走了所有温度。
陆满勋已经走了,椅子都凉了。
但他的那句话还在他心坎儿里回响,是啊,他为什么这么自私,强行把施伊留在边疆,他明知道边关处处危机四伏的。
他总是这么自负,总是以为自己能保护好自己想保护的人,总是觉得再大艰险也难不住他。
没有人能堵住他的去路,包括阿布罕连儿,包括当今圣上。
年少的轻狂肆意是酣畅淋漓的。无法跨越的沟壑会让我们的笑声一遍遍从谷底传回,连巨大都岩石都因我们而颤抖。我们会不顾一切的纵身一跃,以为有足够的资本万难可破。
可悲的是,到了对岸,却发现有人替我们留在了谷底。
就像羚羊群走投无路时,总有同类成为幼羊的跳板。
轻狂是一种美,但不是一种好。热血不是这样撒的,年少也不该为轻狂背锅。
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