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绥德
常服、腰悬长刀的老者,正是尤定宇和侯世禄,侯世禄之子侯拱极也跟在身后,但却披了甲胄。 所有人都面色凝重,目光只望着官道。 “哒哒哒哒~~” 很快,一大队的车马在官道上出现,马蹄踩踏官道,扬起尘土,隐隐看见军旗和士兵。 “来了!” 尤定宇和侯世禄都喜,他们两人身后的侯拱极已经忍不住策马迎了上去。 车马队越来越近,军旗也越来越清楚,来的正是榆林军。 “表舅~~” 最先出现的是一个身披甲胄的小将,他一马当先,风尘仆仆的而来,见到路边的侯拱极,急忙催马上前,向侯拱极行礼。 真是翟去病。 侯拱极点头:“你们总镇呢?” “后面呢。”翟去病笑,两趟西安行,四个月的时间,尤振武就从一个小小的千户,变成了榆林镇的总镇,这一番的机遇和擢升,是很多人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但尤振武却做到了,从尤家到侯家,都是惊喜不已。听闻尤振武率军返回,三爷尤定宇坐不住,非拉着老侯侯世禄来迎。 “好。”侯拱极点头。 随着车轮滚滚,他不但是看到了步骑兵,还看到了一辆又一辆的粮车,心中不禁喜悦,闯军攻破西安,各地州县望风而降,闯军迟早会打到榆林,而失去了西安等地的粮饷补给,榆林最急缺的就是粮草,现在外甥不但带着兵马,也带了粮草回来,他如何能不欣慰? 但想到战死在汝州的姐夫,他又不禁黯然起来。 “舅舅~~” 很快,盔上白布、一身素甲的尤振武策马越过一众车马,来到了侯拱极面前,尤见田李承芳武尚忠李应瑞王守奇等人跟在他身后。 尤振武翻身下马,向侯拱极抱拳行礼,一弯一起之间,他红了眼眶。 侯拱极也是难过。 “外爷,三爷~~” 来到城门前,尤振武先向两位大人行礼,然后捧着尤家旗和父亲的头盔,跪在侯世禄和尤定宇面前,呼喊间,已经是忍不住落泪。 尤定宇下了马,颤颤巍巍的接过尤振武手中的军旗和头盔,一时落下老泪。 “见龙……呜呜呜~~” 白发人送黑发人,人生之悲莫过如此,虽然只是侄子,但却也和儿子差不多。 身为丈人的侯世禄还能忍住泪水,但眼中的痛惜却是藏不住。 因为尤振武的父亲战死在了汝州,绥德知州汪鑫也不好恭喜他升任总镇,主要还是吊唁尤见龙,以及慰问一路辛苦的榆林军。 这一夜,尤振武连同所有的榆林军就宿在绥德城内。 有悲事,但亦有喜事。 尤振武成亲顺利,带着娇妻而回。 李文英拜见尤定宇和侯世禄,两人见了都是欢喜,尤定宇历来不喜欢李赫然,见了他没有好脸色,不过看在其女的份上,今日没有给他难堪。 …… “好啊,不错!” 尤定宇和侯世禄都是一生戎马,现在虽然不带兵了,但壮志雄心依然在,他们立马城门边,看着榆林军依次入城,见军容严整,各队有条不紊,即便是那些收拢的败兵,也整齐不乱,从西安一路而来,没有掉队,他们脸上露出赞许,又看军中车马众多,不禁又多了一些欣慰, 尤振武却说,都是李承芳马大志武尚忠等人的功劳。 进城之后,尤振武将安营之事交给李承芳和诸将,自己则是去往城中驿馆,和两个老总镇商议。 除了他们三人,还有二叔尤见田、舅舅侯拱极,都是他最最亲近的人。 “你给都任老大人的信,老大人收到了,对于你所说,老大人一字没差,全部照做了。”侯世禄道。 原来,就在孙传庭病逝后,尤振武就写了一封急信,令人快马送往榆林,信中,尤振武说了前线战事和整个陕西的危局,恳请都任以战事紧急为由,将红山堡交易的全部货品,以及所有的骡马马车,都征为军用,一应商人,都可收到欠条,同时免除商人们往后十年参加红山堡互市的税赋。 当然了,这就是无赖画饼,很可能无法兑现,但这个时候也顾不了了。 比起冯师孔,都任显然是有魄力的,明知道强征商人货品,必然被人弹劾,落下骂名,但他毅然做了。 有了这些物资,榆林钱粮困窘的状态,稍微缓解,都任正在用这笔物资,招募兵马。 此外,照尤振武所说,都任已经下令,榆林周边五十里之内,所有的村庄堡子,连同靖边营等边境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