途经知州
看到太子的仪仗离开,沈璃月才进了府,大家都还在前厅没有散去,沈玦明站在厅内,身形挺拔,但是看背影也能看出来这几日单薄了一些,沈璃月喊了一声“哥哥”,就冲了过去,沈玦明闻声转过身来,只见他面容有些憔悴,但是看到了沈璃月,嘴角勾起了笑容,又将那疲惫之感一扫而去,他张开了手臂,箍住沈璃月,将下巴抵在她的肩上,手摩挲着她的头发,“月儿,这几日又清减了些。”
沈璃月把眼泪蹭在沈玦明衣袍上,轻推开他,看着他的眼睛抽噎着说,“哥哥还说我,你这骨头都硌得我生疼。”沈玦明笑着揉了揉她的头,能这样一家团圆真的比什么都好。
“爹,娘,楚洵在潮州感染了疫病,三殿下叫了太医,我想一起去照顾他。”沈璃月想到楚洵,眉间微蹙尽是担忧之色。
沈方峻刚要开口说什么,贺岚卿摆了摆手,走上前拉着沈璃月的手说,“楚洵生病了,你去照顾也是应当,只是出门在外要小心谨慎些,带上青鸢和离旭随你一同去,若是有什么情况,即刻修书回家。”青鸢和离旭是贺岚卿的女近卫,也是久经沙场,为人稳重妥帖,一直跟着贺岚卿。
沈璃月心里有些感动,爹娘肯定是担心她的,但是也知道她和楚洵的情义,没有阻止她,想到此处鼻头一酸,眼泪忍不住流下来,抬手拭去点了点头,“女儿一定会小心谨慎,到了那边就写信回来,不让爹娘和哥哥为我担心。”又对着沈玦明说,“哥哥,我不在的日子要劳你照顾爹娘,替我尽孝了。”
沈玦明拍了拍她的肩,出言安慰:“你不用担心家里,出门在外好好照顾自己,楚洵若是有好转了,也告诉我们,让我们安心。”
沈璃月郑重拜别了他们三人,回到望月轩,丫鬟们帮着一起收拾行李细软,她的东西也不多,只打了一个包袱也就齐全了,准备处府去太医院接刘太医的时候,发现送刘太医的车驾已经到了门口,上次在楚越恒府里看到的那个楚洵的影卫候在车前,见到她立即迎了上来,抱拳行礼,“沈公子,车驾已经准备妥当,请上车吧。”
沈璃月摇了摇头,“你叫什么名字?你们护送刘太医,我和青鸢、离旭骑马赴潮州,这样能加快些脚程。”
影卫有些吃惊,他知道他口中的沈公子实际是女子是未来的世子妃,若是骑马这一路奔波恐怕体力会不支,世子当时把他们几个留下就是要护沈小姐周全,他抬眼看向沈璃月,犹豫着开口:“小人凌云,这……潮州路途遥远,世子命我们一定要护卫公子周全。”
沈璃月心下了然,怪不得她见过此人,定是楚洵不放心她,留下这些影卫在将军府周围,她沉吟了一下,开口道:“我从小骑马,也常行远途,若是不放心,就再派两人随我们一同骑马先行。”
凌云见沈璃月这么坚定,也别无他法,只得安排了两名影卫护送刘太医,他和另外一人护送沈璃月。
一行五人脚程很快,还未入夜就已经到了知州外,凌云建议先入城投店,明日一早再赶路。几人入了城,准备投店,凌云先行去找客栈,沈璃月骑在马上在知州城中徐行,瞥见一家店面也挂着常乐坊的招牌,心下有些疑惑,莫非这里也是常思焯家的产业,留意记了一下位置。
“沈公子,今晚住宿我已安排妥当,请移步前面的水云间客栈。”凌云的马留在了客栈,现下是步行而来,停在沈璃月马前抱拳回话。
沈璃月点了点头,轻声道:“有劳了。”抬头看向远处,轻夹马腹催马向前,知州虽不如京都繁华,却也是富庶之地,比起京都更添几分小镇风味,夜幕渐渐低垂,一盏盏灯笼挂起,街面也亮如白昼。
突然前面传来了一阵争执声,一行人停了下来,前面围了一些人,沈璃月也下马查看,青鸢拉着一个路人问前面发生了何事,那人说一个外乡妇人带着孩子像是逃难来的,孩子冲撞了一位官人,打碎了玉佩,那官人不依不饶,要拿孩子做丫鬟抵债,不然就要拉着去见官。
青天白日下竟有如此夺人子女之事,沈璃月向前几步,挤到了前面,只见那妇人粗布麻衣,衣衫凌乱,发髻松散,手里紧紧地抱着个垂髫的小女孩,小女孩也被吓坏了,缩在妇人的怀里,轻声地抽泣,浑身发抖,像一只受惊的兔子,旁边一个穿着锦缎长衫的男子背对着看不清长相。
沈璃月不忍心,上前一步正想出声,凌云见状先一步走到那位男子身边,拱手问道:“不知大人的玉佩价值几何?在下愿替这母女赔偿,还望高抬贵手。”
那男子闻言,转过头轻蔑地看了凌云一眼,正要说话,看清凌云长相后,立马换了表情,“这不是楚世子的侍卫么?哎……玉佩不值一提。”又对着那对母女说,“你们走吧,看在这位爷的份上,我也不计较了。”
沈璃月看清那个与这对母女起争执的人正是常思焯,便退后两步隐在了人群里,她不喜常思焯的为人,不想被他看到自己也在知州。
那妇人感恩戴德地谢过凌云,抱着孩子快步离开了,沈璃月在人群中看了青鸢一眼,青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