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在才艺大赛开始之前，乔羽乔终于找到机会和楚湘湘排练了一下。

楚湘湘许久不拉小提琴，手有点生，反观乔羽乔，也是许久不跳舞，却完全没有这样的困扰。

楚湘湘抱着小提琴靠在墙上看着她笑。

“要不你上去独舞吧！”

乔羽乔停下舞步，将琴谱拉过来，指着上面一小节一小节地看她过。

“你说我的小提琴和章露露的民族舞不相上下，其实是哄我的吧！我现在连首这么简单的曲子都谈不完整，怎么跟人家比嘛！”

“没有哄你，前提是你得把你往日学得东西找回来七八成。湘湘，你要相信我。”

楚湘湘抱住她：“我当然相信你啦，我最相信你了！”

直到天色完全黑下来，楚湘湘在乔羽乔的监督下已经前前后后将这首曲子过了二十几遍。

她揉着酸胀的手指委屈巴巴地看着乔羽乔。

“大家都是人类，为什么你还记得这么清楚，哪怕是肌肉记忆都比我的强？这不公平啊！”

乔羽乔替她将小提琴收进包里，又将乐谱放好。

“没有什么不公平。我原来花在上面的时间就比你多，自然记得比你牢一点！”

“乔乔～”

楚湘湘拉长了嗓音看着她。

乔羽乔挑了挑眉。

楚湘湘将乔羽乔刚刚收起来的小提琴又拿了出来。

“你把这首曲子弹给我听一遍好不好？”

“不好。”

“你就弹一遍嘛！让我找找感觉。”

楚湘湘说着就将琴和弓塞到了她的手中。

“弹一遍嘛～就一遍！”

微凉的琴身，细长的琴弓。

乔羽乔闭上眼睛拉起了那首《卡农》。

教室里此时只剩下了昏黄朦胧的光线。

沈樾背着书包从楼梯上下来，在三楼转角的时候，忽然听到了一阵悠扬的小提琴声。

由舒缓优美逐渐过度到激越抗争，回旋往复。仿佛一朵花，在开得最灿烂的时候被风吹到了半空，飘飘荡荡，最后飘向了那早已注定的结局。

就算是最轻快的旋律中也有某种深沉厚重的东西拉住了它的基调，欢快却不轻浮，忧郁却不悲伤。反而有种向着既定命运一往无前的勇气。

沈樾从小也学了很久的音乐，知道拉得好不难，技巧都是可以通过练习精进，难得是演奏者赋予其中的精神力。

沈樾不知不觉间来到了那间教室。

矇昧的光线，昏暗的教室，昏暗的桌椅，只有那个拉琴的少女置身于窗外照进的最后一缕夕阳之中。

她闭着眼睛，白皙如玉的脸上，长长的睫毛蝶翼般微微颤动。她的面色那样平静，仿佛无风的湖面，却可以让旁观的人一下子跌进去。

沈樾感受到自己的心脏在剧烈地跳动。

一曲终了，乔羽乔慢慢睁开眼睛。

楚湘湘呆呆地看着她。

“太好听了，我俩用得是同一把琴吗？”

楚湘湘拿过乔羽乔手中的小提琴夸张地摩挲着。

“乔，你不要每次都这样秒我好不好？我虽然不会嫉妒，但万一哪天爱上你了怎么办？”

乔羽乔直接无视她的胡言乱语，再次将小提琴小心地装好，背在了自己的背上，又拿起两人的书包。

“走吧，再晚食堂就关门了。”

楚湘湘笑嘻嘻地跟在她身后。

走到门口才发现外面站了一个男生。

她们这间教室是楚湘湘以为班级争取荣誉为由特意跟辅导员申请的，位于三楼最里面，一般很少有人会来。

“这位同学，这间教室不对外使用哦！”

楚湘湘说完转身锁了门。

沈樾也笑起来：“打扰你们了吗？我是寻着琴声过来的。”

他说着看向一旁的乔羽乔：“没想到你小提琴拉得这样好。”

乔羽乔微微点了点头，口气十分冷淡：“一般。”

楚湘湘盯着他半晌，这才拍手笑起来。

“我想起来了，你是我们医学院的沈樾师兄吧！”

沈樾笑道：“你好！你认识我？”

“师兄你不会不知道你在我们学院多有名吧，我们同宿舍的两位室友都很喜欢你！说大学四年一定要向你看齐，毕业后势必要考入云大附属医院！”

沈樾看了眼乔羽乔，笑着问道：“那你们呢？毕业后也要考进云大附院吗？”

楚湘湘苦恼道：“乔乔是要去当无国界医生的，我嘛，暂时还没想好要不要回老家的医院。”

沈樾震惊：“无国界医生？”

乔羽乔对楚湘湘道：“你真的不去吃饭？”

楚湘湘这才暗中吐了吐舌头，挥别了沈樾：“沈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