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2 章 亲密
那个幽暗而狭窄的楼梯间里,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纸巾,单膝蹲下来问她:“哭什么。” 宁岁泪眼朦胧地接过那包纸巾:“好难。我解不出来。” 生活乱成一团糟,全是无解题。 宁岁的后颈有一块疤,那是夏芳卉控制不住自己时用砸的,当时出了不少血,但幸好被头发掩盖住,所以几乎没有人知道。 宁岁抱紧双膝,目光凝滞地哽咽道:“也许……我是真的没有天赋。” 谢屹忱过了好一会没说话。 就在宁岁以为他要离开的时候,他在她身边的楼梯坎坐下,开手电筒的光,放轻语气:“哪题不会?我一道道跟你讲。” 楼道里,少年讲题的嗓音低沉动听,如和缓水流,慢慢倾覆在她的心口,安抚了那阵脆弱不安。 宁岁怔怔地看着他轮廓明的侧脸,暗昧的光将他的眉眼映照得这样俊挺好看。 宁岁微哑着嗓子问问题,谢屹忱耐心解答,有时候要重复两遍,她才能理解是什么意思。 宁岁的睫毛委屈地耷拉下来,抽着鼻子问:“你说,我是不是真的很笨?” 那时候谢屹忱转过脸,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 “我不觉得你笨,相反,我认为你很聪明,一点就通。很多时候都想到了解题的,只是不敢尝试深入探索。有时往前迈一步,就能够柳暗花明。” “其那些题,有时候我刚拿到也想不出来,但是静下心,慢慢就可以剥丝抽茧。” 宁岁埋下头,用手背擦了擦眼泪,好久才闷声嗯了一句。 她是被什么东西困住了。 谢屹忱静静凝视着她瑟缩的双肩,片晌,卷了自己的袖口,露出手臂内侧略显纵深狰狞的疤痕。 “这东西我十三岁的时候就有了,很丑对不对?” 周遭很暗,他的眼睛却很亮,“我用了很多想要掉它,最后还是让它留在了自己身上。” “你也一样。”他说,“你要学着跟自己和解。” 后来回宾馆,仍旧是一前一后,隔着几米的距离。 宁岁裹着棉衣往路灯下挨,嗓音细细的:“你走太快了,我跟不上。” 少年回眸,似笑非笑地勾唇:“是我的错了?” 宁岁没出声。 “这么怕黑啊。” 她仍旧没说话,白皙的脸颊都有点冻红了,他放轻了嗓音:“行,那我走慢点。” “They''re past. Everybody''s haunted by their past.”《美丽心灵》的电影,纳什这样说道。 其每个人都会被他的过所困扰。 但是没关系,现在的宁岁已经慢慢学会该怎么和自己和解了。 路灯将两人的身影拉得很长,这里是近郊,他在空旷开阔的马路旁边,地上还有昨夜刚下过的、没有融化的点点白雪。 宁岁定定地抬眼,乌眸也被某种不知名的光渲染得很亮。 片刻,她轻声问:“谢屹忱,其你就是Nathan吧?” ——那个未曾谋面,却交流深刻的笔友。 【为你以后不只会菜市场买菜,你可能还会在海滨坐摩天轮,会穿礼服听古典音乐会,会想知道晚霞为什么这么漂亮,星星和太阳之间的距离有多远。人类的先辈创造了很多种存在于这世界的精彩,我虽然还不知道宇宙有多大,但是仍然希望能够用自己的双手丈量它。】 这句他用来安慰她的话,一直被宁岁深深记在脑海里。 眼前的人并没有流露出意的神情,只挽了下唇,低声回:“怎么猜到的。” 太多蛛丝马迹了。 宁岁随便举了几个例子:“你知道我喝酒不过敏,说欧拉定理不只有一种证明,包括在青果上的昵称,是Anathaniel,里面就夹着Nathan这个词。” 宁岁觉得,这些都是他留给她的线索。 为知道她是回避型依恋,所以慢慢地、耐心地,一步步小心翼翼地,尝试走近她。 从高一直到现在,这么长的时间,他始终陪伴在她身边。 仿佛坐了她的猜想,谢屹忱点了点头:“嗯,是我。” “陪你在雪夜走路的是我。你的笔友Nathan也是我。” 他一字一句咬低嗓音,稍顿片刻,笃定道,“现在,和你一站在这里即将要迎接新年的还是我。”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