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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 五分钟后。 路炀大步跨出操场,没了教学楼与游云作为遮挡,大片金光毫无阻碍地从头顶铺洒而下,一前一后拉出两道长而深的影子。 贺止休仗着腿长,三步并作两步飞快追上前,在间隔一米的路炀正前方突兀转身,旋即毫不意外地看见了那张漆黑的与脚下的影子别无二致的脸色。 他略略低下头,由下至上地与路炀对视,低笑道: “我就随便问问,怎么还生气了呢?” “……” 路炀像是终于忍无可忍地停下了脚步。 抬眼时,镜片后方的那双眼睛冻得几乎能将贺止休原地塑成冰雕,与贺止休那双盛着笑意还略显无辜的双目形成鲜明反比。 他就着这个四目相对的姿势,几乎从牙缝里冷冰冰地挤出几个字: “把你的声音挤正常了再说话。” 贺止休继续掐着气泡音:“这不好听吗?” 路炀面无表情:“你说呢?” 贺止休眉头微蹙,仿佛在认真沉思。 片刻后,他把声音压得更低了:“我觉得不错。” 路炀:“……” 对面教学楼传来高一孜孜不倦地读书声,偌大操场上空无一人,远远只能瞧见升旗台上正站着几位旗手,正缓慢地摆弄着上方飘扬不断的鲜红五星旗。 俩人就这么站在烈日下无声对视。 一个冷漠,一个含笑。 数秒后,只见路炀收回目光,暗暗吸了口气。 “那我建议你放假去看看耳鼻喉科,实在不行脑部CT也可以一起照。”他扬手一指前方,继而头也不回地转过身,冷酷无情道。 “行政楼往前两百米右拐第三栋,不懂自己滚去问路。” “我开个玩笑,” 眼见路炀作势真要走,贺止休终于不敢再继续皮那一嘴气泡音了,连忙哭笑不得地拉住了路炀,解释道: “我就是有点新奇,你们学校这早恋画风还挺……”他顿了顿,似乎在想一个合适的形容词,约莫三五秒,才憋出一个,“鹤立鸡群。” “……不会用成语可以不用。” 路炀只觉额角青筋狂蹦,一个用力挣开了被拽住的手,转而道:“不了解,个人爱好吧。” “那这爱好还挺奇特的,” 贺止休倒也不在意被甩开,只摩挲了两下指尖,便重新收回拽住背包。 旋即他颇为意味深长地往来时的方向瞟了眼:“Oa信息素都漏出来了——就不担心引起什么无法克制的暴.乱么?” “Oa信息素?”路炀不由一顿。 贺止休看他:“你没闻到?” 这下轮到路炀挑起眉峰:“我为什么要闻到?” 贺止休略微一怔。 他仿佛在这一刻大脑短暂断线了瞬,下意识反问了句:“你为什么闻不到?” 时值晌午,阳光热烈却并不炽热,绕过教学楼后临近西门的位置处,终于窥见那栋被诸多绿植与景观丛包围其中的行政楼。 路炀虽然没能半路回头成功,但大概是为了远离贺止休三不五时发作一下的神经劲儿,他步伐飞快地远离了贺止休足足一米远。 贺止休愣怔间隙,他刚好踏进前方耸立的一棵高大棉树里。 南方一年四季从不凋谢的树冠此刻依然如盛夏般茂密深绿。 风拂过时树叶沙沙作响,过滤成星点碎片的阳光被带动地左右摇曳,投掷在地面上,宛如极昼下的星河。 高耸棉树下,路炀单手揣在兜中,在难得的静默中,披着星河缓缓转身。 刹那间,二人毫无意外地四目相交。 下一秒,贺止休奇异地窥见这人眼底似乎盛着一抹若有所思的深意。 未等看清,只见路炀薄唇上下相碰,声音是一如既往的冷调。 但要是仔细听就会发现,他嗓音深处似乎藏了一丝极其细微的戏谑。 “——初一生物教科书第一页第一行,只有Alpha和Oa才能嗅见并拥有信息素功能,”路炀抬手轻推了下镜框。 那双向来毫无情绪的漂亮双目隔着厚重镜片,在贺止休脸上轻轻一勾,最终定格在那双眉眼深邃的桃花状双目上。 “我为什么闻不到?” 路炀似是呢喃般重复了一遍贺止休的问题。 从贺止休的角度望去,能看见他略略扬起下巴,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