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二(一)
室友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嘴快了,周镜霜怎么会告诉他。她也有些尴尬,邀他一起去看。
“好啊,我还没看过她打跆拳道,一起去吧。”
曲溯阳知道周镜霜会跆拳道,从第一次和夏菱打架输了后,回到岭安就报了班学习,告诉他下次一定会打赢夏菱。
室友说:“镜霜打拳的时候可太帅了,你别看她瘦瘦小小的,能把一个男的打趴下。”
“跆拳道还有跨性别比赛?”
“不是比赛,是……”戛然而止,室友记起周镜霜不让他们说,“是友谊赛,对,友谊赛,不考虑性别。”
曲溯阳了然:“这样,那今天呢,也是友谊赛吗?”
“今天是他们社成立十周年,举办了比赛,计分的。”
“那我们用不用走快点?”
“不用,其他室友在那,到时间通知我的。”
“好。”他看到自动贩卖机,跑过去,买了五瓶饮料,递一瓶给她,“天热,别中暑。”
室友握着冰凉的瓶身,在心里给曲溯阳加上一分,顺便把它作为下次和寝室争论邵应礼还是曲溯阳适合周镜霜时的证据。
跆拳道社借了学生活动中心办比赛,观赛的人不少,外圈围了个水泄不通。挤到前头了,听人说比赛到火热阶段,副社长对羽毛球社的社长。
找到组织,室友疑惑地问其他两人:“羽毛球社社长不是男的吗?怎么和镜霜比?”
“不清楚,突然就加了一场。”
曲溯阳耳朵听着他们说,眼睛却追随台上的周镜霜。
这是他第一次看周镜霜打跆拳道赛,不是从前打不过夏菱被压在地上的模样,迅猛敏捷,每一拳每一脚都充满力量,甩出来的一滴汗,都宣告着她无可撼动的地位。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变得这样健朗强硬,独立向上?
他们还没闹崩的时候,他明显能感觉到她对他的依赖,学业上生活上,这种依赖的养成他也有责任。那时无论是学习上的补习建议、文理选择,还是她来朝城生活,他事事帮她料理得井井有条,不需要她操心,他都在刻意加重自己在她生活中的痕迹,去弥补他们分隔两地的距离。
他享受这样的依赖,也愿意分担她的烦恼,让她无忧无虑。
可现在,她察觉到这种依赖的弊处,并且果断戒掉,如今的她,在学业上、生活上,每时每刻都闪闪发光。
他乐见她的成长,却遗憾于自己无法参与。
注意力分散的时间,她已经赢了比赛。
台下掌声轰鸣,他也跟着拍红了手掌。
片刻休息,开始下一场,对手是个高大健壮的男生,应该是他们说的羽毛球社社长。
观众提出疑议,裁判解释这只是一场友谊赛,点到为止。
可对方的打法好似不止是友谊赛。
曲溯阳不懂比赛的规则,只知道周镜霜被击得节节败退,对方却没有点到为止的想法,继续出拳踢腿。
“那个人是故意的吗?”曲溯阳眉头紧皱,担忧地问。
观众也看出端倪,小声讨论起来。
台上周镜霜已处于劣势,但她没喊停。
曲溯阳问她室友们:“观众可以提出中止比赛吗?”
室友们也着急:“我不清楚。”
曲溯阳管不了那么多,把花瓶交给他们保管,朝前挤,视线里出现裁判的身影了,他正准备举手示意,台上“砰”的一声,周镜霜被对方一个侧踢踢倒,趴在地上,没有动弹。
“镜霜!”
曲溯阳一步跃上台,扶起人,发现她晕过去了,“霜霜!救护车,麻烦你们叫一下救护车!”
室友们也跑上台,人群中喊着“叫救护车”,一时有些混乱。
曲溯阳乱了分寸,脑海中闪过许多急救措施,却不知该用哪一个。想先帮她解下汗湿的头盔,抬手却发现手是抖的。
“霜霜,霜、霜,你醒醒!”声音也是颤的,“校医室,对,校医室,我先送她去校医室,你们待会让救护车去那。”
三个室友帮着把周镜霜扶到他背上,一个去通知跆拳道社的负责老师,一个在原地等救护车,一个陪着曲溯阳去校医室。
下午四点,地面被太阳烤得火热,热气从四面八方涌来,人好像裹着棉服被丢进桑拿房,炙热难忍。
活动中心离校医室不近,曲溯阳用最快的速度跑,薄薄的T恤很快被汗浸湿,脸上也坠着汗珠,一颗一颗往下掉,落到地上被火烧一样的地面带走,不留痕迹。
跑到校医室,校医初步检查,推测可能是脑震荡,具体需要去医院做检查。
曲溯阳喘着大气,蹲在床边,看着她一动不动的样子,心紧紧揪着,片刻,他感受到心脏异常的跳动,和细细的,针一下一下刺的疼。
他捂住心脏,用力咳嗽,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