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哦!谢过楚公子,你真是个好……”
不等她说完,只见楚子矜将目光收回,又重新贴到了温平乐的身上。
“你真是个好笑的人。”关山月小声嘟囔,满脸吃瘪的模样。
楚子矜从衣袖里拿出一个红木小奁,挠了挠头,大大咧咧又略带羞涩地递给温平乐:“喏,赠予你的。”
温平乐望着那个奁盒面露难色,楚子矜开口:“旁人若问起你,便说是我楚子矜今日愧对于你,忠明侯爵府派我送的赔礼。”
温平乐听到这才大大方方地收好:“那谢谢小楚哥啦!”
她将其打开,是一串手链,珍珠为身,中间有一墨绿乳白的渐变翡翠做的铃兰花,小巧精致,其下吊着一块儿小玉,一摇一晃间叮当声连连。
温平乐十分欣喜地戴在手上,迫不及待地朝关山月炫耀:“关姐姐你瞧,漂不漂亮?”她摇晃着自己的手腕,“还有漂亮的小花。”
“嗯,嗯,好看。”关山月敷衍道。
她仍不满足,又去找别人炫耀:“大哥,你瞧好看不……诶,哥?”
只见温辍辛背着手,严峻的脸上没有表情:“平平患有严重的花藓,不喜欢花。”
“不不不,大哥,我就喜欢这朵花。”温平乐辩驳道。
“你既喜欢,可知这是什么花?”关山月问道。
“不知,”温平乐被问住了,随即又说,“可我就是喜欢,不好看么?”她将手链晃到关山月眼前。
关山月握住她那只手的手腕:“傻丫头,这是铃兰。”
“关姑娘聪颖,这是我爹征战秦岭一带时见过的花,可惜没运回来。”楚子矜道,“这花同你一样美丽,你戴着正合适。”
温平乐面带羞涩,楚子矜眉目含情,关山月最先看不下去,扯了个蹩脚的理由便匆匆离开,温辍辛紧随其后,推着温平乐的后背便朝马车走去。
“哎…大哥,这么早就走啦?”温平乐疑惑道。
“不早了,娘在家里等我们呢。”温辍辛回过头来冲楚子矜喊道,“楚铭,你快走吧,这么晚回去,可别叫你父亲将你锁在门外。”
“平平慢走!”楚子矜挥手告别,目送其二人离开,全然没听温辍辛说什么。他在原地愣了半晌,好似想起什么,突然……
“坏了,我爹要把我锁在门外!”
……
一月后上午,太学内,严学政在台上慷慨激昂地吟诵着范仲淹的《岳阳楼记》,台下诸生个个坐得笔直,仔细聆听严学政诵读。
严学政下台,在诸生中游走,诵到“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时,停了下来,问诸生:“想必大家对范仲淹这个人物都深有了解,那么根据这篇文章,诸生有何想法?”
“学政,”忠正伯爵府大公子杨云展先开了口,“我认为范公胜在勤和坚二字,浔《荀子》语,‘锲而舍之,朽木不折;锲而不舍,金石可镂。’范公家境贫寒,断齑划粥,若非有这等精神,恐其难成事。”
“学政,我不认同,”楚子矜立马跳出来反对,“自古勤奋之人往往矣,千载却只得一个范文正,因何?”
众人不语,一旁的赵承煜小心开口:“因为范文正是独一无二的范文正?”
“非也!”楚子矜低下头对坐着的赵承煜说,“想什么呢?”
“既然楚公子不认同,那可否说说其中缘由?”严学政说道。
“我方才说自古勤人往往矣,千载只得范文正,那就说明范公定有超人的才能和不灭的天赋才能至于此,所以依我看来,自身原因要占十之八九,才可成就一番人才。”
“那先唐韩愈焚膏继晷,欧阳修以荻画地,若勤奋刻苦不屈一席,那这些名人志士为何要做?”杨云展反问道。
“因为……”楚子矜刚想反驳些什么,严学政却开口打断了二人:“伯俞!”周伯俞立马抬头,“你怎么看?”
“就二人争论的话题来看,我认为天赋与才能是筑房基石,是高树下的固土,是林中横行霸道的野兽。而勤奋刻苦则是可以使房子有坚实的房梁,可以使矮树下有稳定固土,可以让瘦小之兽横行霸道的唯一途径。”
周伯俞道,“天赋只是你我于娘胎之间无意识的抉择,而勤苦是后天自己坚定必成一事的信念。”
“是也!”严学政赞同地说,“那…不就二人的辩驳来说呢?”
“若不就二人辩驳来说,我认为先生想的立意是为民。范公之所以成官,不可忽视的便是他一心为民的决心,行官者,为民也,当朝之官亦应如此,才可保我大兆政通人和,百废俱兴。”
“对喽,”严学政满意地笑了,“楚公子和杨公子都没有抓到重点,我说的是结合《岳阳楼记》这篇文章,两位公子偏题了不是?”严学政又回到他的讲台上,“今日诸生各写一篇文章,立意就是为民。”
等散了学,楚子矜扯着赵承煜匆匆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