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
明环如实而做。
沈月舒把那两贯钱放在明环的手心中,笑着说道:“拿好了,这是给你的压胜钱。”
然后她又递给明环那个小匣子,说道:“把里面的压胜钱都发了吧,图个吉利。”
明环嘴角上扬,满脸藏不住的喜悦,回答道:“是,姑娘,今年咱们院里都会福福安安的!”
说完,明环就转身去给院里的人发放压胜钱。
自沈月舒回来,每年玉轮院的下人们都会有压岁钱。
待发完压岁钱,沈月舒就坐在书案上,从官皮箱里拿出未刻完的玉雕,这玉是上好的青玉,前几日刚从集市里买回。
沈月舒在金陵有个不务正业的舅舅,整日把自己关在房子里与他的木雕形影相伴,外祖母不同意她跟着舅舅学着玩意儿,但沈月舒坚持要学,于是,在金陵那段日子沈月舒跟着舅舅学会了木雕。
不过,沈月舒觉得木头不好意思送出去,就自己学着刻玉雕,换了几块玉后,手艺倒是越来越好了。
沈月舒专心地刻着,明环也坐在书案旁边打下手,她喜欢看着自家姑娘雕玉的样子,身着淡紫色福裙,三千青丝挽了一一个发髻,一缕青丝垂在胸前,娇媚可人。
沈月舒眼神全在玉雕身上,秀目澈似秋水,娇靥白如凝脂。十指纤纤,雪白中透着粉红,一举一动都似在跳舞。
明环看呆了眼,看向玉雕,玉雕还未成形,看不出模样,“姑娘是要刻什么呢?”
沈月舒语笑嫣然,“这是兔子,送给盛阳郡主的及笄礼,她最喜欢兔子了。”
盛阳郡主云夕是当今圣上一母同胞的弟弟恭亲王的嫡女,比沈月舒小四个月,再过两月就要及笄了。
“姑娘一向心灵手巧,刻出来的兔子定是玲珑剔透。盛阳郡主一定会喜欢的。”
明环知道沈月舒的手艺,想着自家姑娘手艺,明环忍不住恭维几句。
“就你嘴甜。”沈月舒淡淡一笑,说道。
聊到郡主的及笄礼,明环想起一件事来,“姑娘也及笄了,都可以许婚了,奴婢什么时候能看到姑爷啊。”
听到这句话,沈月舒红了脸,低下头,胡乱地往玉雕上刻了刻,那一种软惜娇羞之情,竟难以形容。
她想,自己的未来夫婿大概是玉树临风,眉目温润,饱读诗书,气韵高洁,俊逸如谪仙般的温文尔雅的公子吧。
沈月舒的思绪早已飘远。
回过神来,沈月舒逗着明环说道:“信不信你家姑娘我先把你嫁出去。”
明环怎么她在开玩笑,撇了撇嘴,装作伤心地说道:“姑娘,你好狠的心啊,竟不想我在你身边伺候。”
明环看着杂乱无章的玉雕道,“姑娘,您真的是在雕兔子吗?”
待她飞出云外的思绪回凝时,手中的玉雕早已不成样子,沈月舒看着白作工的玉雕,十分懊恼,愁眉苦脸地看向明环,“明环,咱们又得再买块玉来再次刻了。”
“这都第四块玉了。”沈月舒一脸愁眉不展。
“没事的姑娘,无论多少块玉奴婢都会在您身边打下手的。”明环安慰着她。
* * *
夜晚,一片寂静,遥远的夜空显得空阔深邃,月亮下的薄云轻散的飘动,往来翕忽,一遮一散。
正房内。
李柔坐卧在贵妃榻上,绛红薄绡的透明亵衣朦朦胧胧,雪白的肌肤若隐若现。沈宁远的头枕着她的腿,双目闭着,李柔的纤纤玉指放在他的太阳穴上,帮他舒缓疲劳。
“老爷,舒儿已及笄有两月了,是该考虑她婚事的时候了。”
“唉,一转眼舒儿都这么大了,”沈宁远感叹道,“是该嫁人了,她的夫婿得好好找。”
忽地,沈宁远想到什么,张开眼睛,坐了起来看向自己的妻子,“过两个月,盛阳郡主办及笄礼,那时你得看看有没有适合舒儿的哥儿。”
又道,“或是与那些个妇人聊聊,打听打听哪家有好儿郎。”
李柔笑了笑,十分认可这主意,“到那时妾定会替舒儿好好打听。”
沈宁远伸手抱住李柔,将她拥进自己的怀里,不禁感慨道,“我这一辈子,只要舒儿和安儿都幸福美满,就无憾了。”
“不,老爷,是我们一家子都要幸福安康。”
沈宁远将妻子抱得越来越紧,将下巴挨在她的头上,夫妻两如胶似漆。
正房里充溢着氤氲的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