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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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刚刚恢复了可控知觉的萨米西,尚还迷茫的瞳孔微微一眨,却侧头被房间刺眼的烛光突然照得彻底醒来。
她用力挣了一下,发现四肢也被捆在桌子上无法动弹。“我在哪儿?你们……是谁?”
能想起的记忆,也只有短暂停留在昨晚翻身的时刻。而蛇神大人,也不在身旁。
心里涌上恐惧让萨米西本能的叫喊求救,却被身边围来的一群穿着黑色教袍的人,高声诵吟的压了下去。
他们挤在这个分不清白天黑夜的小屋子里,声调也越来越诡异的高涨。
“伟大的贪神,我们为你献上最崇高的祭品!”
似乎有什么就要发生,萨米西因为不安而让胸膛微微起伏着,防备去扫视着在场每一个人。
无论年轻年迈,他们都忽然让人毛骨悚然的举起双手。
于是身边满地的烛火升腾而起,绽放出了不应有的妖红火光,感到无法呼吸的萨米西,朝着正上方起风的天花板看去。
屋子里的储物柜罐子被卷飞乱扔,啪啪作响,教徒们寸步难行的立刻跪了下去,目露畏惧。
唯独桌子上被映得满身如沐血的萨米西,一个人无措的视线,瞬间聚焦出了天花板破开了一个血色传送大口。
七根白霉色的如竹节虫的细骨腿,先是长度比人还高的伸展出来,刚好锋利扎在了萨米西身边的木纹清脆的地面。
然后,带来了腐肉味道的巨大头颅从中间涌出——脑袋两侧长出了两根弯曲的苍白骨角,似乎快要顶过来,让房间变得堵塞而动荡。
占据了大部分头颅的独眼下沉,七上八下转动着,最后定格在了萨米西吓得不敢出声的身上。
恐怖的灰色竖状瞳仁抵在萨米西鼻息前猛地一缩,让泪水忍不住就从她的眼角流去了颊边。
萨米西闭上眼的不敢再喘息,只希望还是在梦里,内心也下意识的害怕着喊起了塞使。
见此的贪神,不知原因倏地抬起了离她身边最近的一根骨腿。
朝外侧弯曲的骨腿越往下越尖,发出咔咔的骨关节声,足以将任何人刺穿的却刚放在她的颈窝之上。
却紧跟一阵尖锐的嚎叫声响彻房间,跪在地上的教徒们都纷纷疑惑的抬头,望着从未见过的贪神居然在慌乱似的挥动起了七根骨腿。
像是察觉到什么,刚才那根骨腿尖甚至没碰到萨米西薄薄的颈部皮肤,就被贪神狰狞的缩回天花板的传送口。
感到了地面震动的萨米西睁开双眼,很快不只是她,教徒们茫然的四处张望时,近乎像逃窜一样的贪神,把头颅拼命钻了回去。
就在他要把最后一根骨腿也收进传送口时,却拉扯不动的被什么突兀咬住,便发出了更加凄惨的叫声。
一条高贵而有力的蛇尾几乎要将整个教廷摧毁,一道墙和屋顶都被掀开,无数触手缭乱着的神明,如遮天蔽日的伏下身的咬上贪神的这根骨腿。
教徒们都吓疯了的抱头逃窜,但唯独被绑在长桌上的萨米西却终于心安了,湿漉漉的双眼望去的说:“蛇神大人!”
“已经没事了,妻子。”贪神的惨叫声越来越不堪入耳,鳞片泛着冰冷蓝的塞使死死咬得他骨腿逐渐爬出一道道裂纹。
然后,他往外用力一拽,就让贪神的独眼因为痛楚而激烈乱转,与其他骨腿一同被拉出了传送口。
无处可逃的贪神,明显是孤注一掷的用其它骨腿尖,朝着蛇神的背上刺下。而不愧同样身为神明,塞使原本刀枪不入的背部鳞片,被刺伤出了金色的血液。
不过,这小小伤口对塞使来说只能算擦伤,反而是激怒了些,在等级上绝对的压制下就甩出十几根触手,缠绕上了贪神的这几根骨腿。
“余的妻子,唯一信仰的神明只能是余。”
声线低沉的塞使的触手突然收紧,在贪神近乎崩溃的叫声下,教徒们无比惊愕的望着七根骨腿被一瞬折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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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连贪神只剩了独眼的头颅,也被塞使的指蹼双手像纡尊降贵的抓住。
显然是真的生气了的塞使,让在一旁望着的萨米西都有点心里微颤。
而他刚要从掌心挤压上头颅时,贪神的那只大眼就在极度慌恐下,舍弃躯壳,突然化作一缕血色光芒逃进了天花板的传送口。
知道神并不会这么简单就杀死,然而塞使却因为心里从未有过的怒气,只想恨不得将他打成无数的碎片。
而看见他背上还在流血的萨米西,也在他这样子沉溺的呼呼哈气时,有些心疼的就不再犹豫的走了上去。
“……疼吗?”在她欲要伸出手时,那双六角形瞳孔很快又恢复了温柔的塞使,转身用蛇尾缓缓卷上她的腰肢,送在了眼前,“请不必担心余,妻子呢?”
萨米西摇摇头,用这只手轻轻为他撩过冷艳状眼角的一根触手时,忽然又听见身后的那些教徒们都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