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忙碌
这是个很简单的任务,不过是在相州,距离其他同门师兄距离太远了些,若是专门调人过来,未免有些不值,门主便想让他顺便解决了。
好处就是这次的佣金尽数归他,不再与门中对半。
也算是能勉强接着。
将布帛燃了,他重新将横刀挂在腰间,木门嘎吱一响,屋内再度回归了寂静。
这种小事,还是早解决了为好。
苍鹰看着主人离去,歪着脑袋又啄了半晌羽毛,才身姿矫健的飞走。
有零星羽毛被啄下,飘落在屋内,被十五的月亮映照着,泛着金色的绒光。
……
相州城某处小巷。
寒霁干脆利落地解决了任务目标后,也不管地上被一刀毙命的大汉正汩汩流着血,转身就朝着明月楼的方向走。
十五的夜很清寒,但抵不过他心中弑杀过后的血液沸腾。
突然,体内自小种下的子母蛊传来了异动,这预示着子蛊处在危险当中。
寒霁难掩烦躁的神色,但不得不去营救那个没用的东西。
顺着体内蛊的指引,寒霁在相州城郊外的一处山林里发现了它,那只一生门用来连接杀手的信鹰。
一生门的杀手,为了以后天南地北的也方便接门中传达的任务,基本上人手一只信鹰。
而为保障这些信鹰能成功在五湖四海寻到主人,门中自杀手可以接单起,就会给两者之间种下子母蛊,人为母蛊,鹰为子蛊,以便两者互相感应……
而今夜,寒霁就感应到了自己的信鹰遭受到了生命威胁。
黑色的长靴踩在山林里的枯枝败叶上,噼里啪啦的脆响不时传来。
寒霁最终在一处极其隐蔽的草丛间寻到了那只翅膀受伤的苍鹰。
是被一支箭矢射中了翅膀,显然是猎人的手笔。
寒霁想不通,到底是这猎人的箭发太过精湛,还是这没有的东西太废柴!
抿着唇,将草丛里的苍鹰拽出来放到肩上,寒霁除了带它回去养伤再无其他法子。
苍鹰本来还警惕无比,见是主人来了,豆大的眼珠子都亮了,蹦蹦跳跳着上了主人的肩。
不远处一阵脚步声逼近,两个猎户追着猎物掉落的方向过来,瞧见自己辛苦射下的猎物被别人占了,顿时气愤上前……
“小子,这是我们兄弟射下来的,理应给我们,将它放下!”
在天上飞时,因为是夜里,猎户本以为只是体型大些的鸟儿,现在近距离瞧着,原是一只矫健俊秀的苍鹰,可把他们喜坏了。
但眼前这个看起来乳臭未干的小子将其托在肩上,这让他们很不高兴,毕竟这可是那些达官贵人最爱赏玩的苍鹰,要是拿去卖了,指不定一年都不用忙活了!
“这是我的鹰,你们不想死就滚开。”
少年懒懒地掀起了眼皮子,目光木然地看着两人,语气中尽是不耐烦,隐隐透露着杀意。
显然,他们不知道自己面对地是什么人,还是拿出一贯的姿态去吆喝,直到少年冷然出声,另一人才注意到少年右手上那柄尚沾着鲜血的长刀。
“大、大哥,你瞧……”
拍了拍同伴,待到两人俱瞧见了那染血的长刀,皆是呼吸放轻了些。
没有人认为有人少年会半夜拿着这种横刀去狩猎,所以唯一的解释只能是……
他刚刚杀了一个人。
两个猎户脸上的肉顿时抖了一下,开始下意识的后退着。
他们虽打猎勇武,但也只是对那些牲畜下手,人却实打实的没杀过。
意识到眼前少年可能是个凶残的杀手,两人也不争辩了,鹰也不敢要了,吓得屁滚尿流地跑了。
瞧着两个猎户惊慌失措的背影,寒霁嗤笑了一声,也没了杀戮的心思,揪下山林小径中的嫩叶,细细擦着刀身上赤红的血。
一番忙碌下来,天际泛起了鱼肚白,稀薄的朝霞也渐渐爬上了山头,开始普照着这片人间。
急着赶回去,寒霁不遗余力地施展着傲人的轻功,一路风驰电掣地赶回了明月楼,给苍鹰简单处理了下伤口,到头就睡了过去。
毕竟人的身子不是铁打的,忙了一夜,寒霁难免困倦。
入睡前,考虑到今日李隋珠应当不会出门,他晚些去给她梳发应当也没什么问题。
然这一次,他料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