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药
还请三夫人放心”,嬷嬷挤出满脸笑,接下递来的药粉,退身而去。
——
宋祁鸢心慌病又犯,便令花衣去后厨给她煮些安神汤来。
见她那副憔悴模样,花衣不敢怠慢,便一路小跑去后厨,却刚一入门,被一声尖叫骇到。
她慌神许久,才缓过神来,往屋中一瞧,却因后厨水汽弥漫,只见得一臃肿身形。
“你这小丫头片子!怎行路脚下无声!可是要把老身这心胆都给吓出来!”
待那人出声,花衣才知是三夫人的侍候嬷嬷,她只得躬身行礼赔不是:“是花衣太过匆忙,惊扰到嬷嬷,嬷嬷大人有大量,还请莫要怪罪花衣。”
要是按往常,这嬷嬷仗着三夫人受宠,便似狗仗人势,定是要趁机纠缠一番,谋得些银两小利才是,但今日却不同往常,只说了句:“下次注意。”
说完便匆匆离去。
花衣心中诧异,也未在意,见柴火炉台之上正煮着壶汤水,便上前瞧过,见它已沸腾,概已煮好,于是将它取下。
正想怎无人在旁看守,便听到有脚步声,她转身见是四夫人园中婢女。
“怎是你在这儿?刘嬷嬷呢?”那婢女见是她,挑眉问道。
“嬷嬷刚走”,花衣指了指放在桌上的铜壶,“我方才看过,已是煮好,便将它取下了。”
“多谢”,那婢女将壶中汤水倾倒出,便端着餐盘离开。
花衣这才将安神汤煮上,看守时无聊,无意瞥见炉台上有些白色粉末。
“这是何物?”她小声嘀咕,起身上前瞧了瞧,想是方才那四夫人婢女在壶中煮药时,不小心倾倒在外。
如是便未有在意,待汤药煮好,便端去给宋祁鸢。
“花衣,辛苦你了”,宋祁鸢见她回来,小脸已是被寒风冻得透红,心疼递上手炉,温声道:“用它暖暖手。”
“奴不冷,小姐体寒当需这手炉温暖”,花衣笑得傻气,将药汤递向她,“小姐快喝吧,喝完心口也会舒顺些。”
“你怎不冷,听话”,宋祁鸢接过药汤,却执意要她暖手。
“多谢小姐关心”,花衣见状,便也不再坚持,将手炉接下,笑道:“那便待小姐喝完药,奴再给小姐。”
“小姐,奴方才在后厨瞧见三夫人的侍候嬷嬷,竟还将她吓了一跳,幸好她今日未有责难于我”,花衣与她述说方才一事,现还觉自己今晚当是幸运。
宋祁鸢轻抚茶杯,温声向她:“她莫不是在做什么亏心事竟会被你骇到,以后若是她有心为难你,你只管跑,跑回园来,我替你担着。”
花衣闻言心中满是感激,但总觉自家小姐与从前时候似是变了个人。
以前的小姐,总是对旁人无度忍让,亦喜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敢与老爷还是夫人们争辩什么,但是如今却是不同。
她重拾梦想创办药馆,不久前宁被老爷责罚也不会忍下乌有罪名,甚被家法处置也不求饶,当是令她敬佩。
于是花衣不禁感叹道:“小姐,您似乎......比从前勇敢许多。”
宋祁鸢闻言勾起唇角,望着窗外空中高挂的皎洁明月,温声道:“是吗?”
“是我从前太过懦弱。”
害怕舍弃太多,伤害太多,却自己落得一身累赘,如行尸走肉。
——
“来人啊!快来人啊!四夫人快不行了!”
“快去请太医!快去!”
“四夫人!四夫人!你快醒醒啊!呜呜呜——”
夜中宋祁鸢正睡得香甜,却忽的被屋外奔波呼声惊醒,仔细一听似还杂着哭声。
宋祁鸢披上裘衣,从榻上起身,望向窗外,见府上一瞬灯火通明。
花衣亦被吵醒,睡眼朦胧往宋祁鸢身侧靠,见府中明亮,以为是在做梦,揉了揉眼睛,懵懂问道:“小姐,这......这是出了何事?”
她方才听见几人喊声,似在说四夫人如何,见路上时见仆从来往匆匆,当是出了大事。
“似是四夫人园中出了事。”
“四夫人?”花衣疑惑,想今晚还听说老爷在四夫人园中留宿,怎会突然出事,“小姐,老爷今晚似是在四夫人园中。”
宋祁鸢也觉奇怪,却还未等思索一番,房门便被人敲响。
门外是管家声音。
“老爷命嫡小姐去四夫人园中,还请嫡小姐收整好随老奴同往。”
这么晚,为何要令她去四夫人园中?
“所为何事?”宋祁鸢立在门前,问向管家。
“嫡小姐去了便知,老奴无可奉告。”
她与花衣相视无法,只得合衣而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