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顾
五人按照排名被分成两个队伍,由两个教官来回监管训练,她数了数这个队伍共七人,只是不知微生澈是否在这个队伍之中。
这是在宫中,她无法光明正大的上前寻找,只能假意经过,再用余光瞄向队伍之中。
不知是什么缘由,她此时竟万分期望微生澈便在其中。
思念的萌芽在此刻萌发,令她不禁放慢脚步。
忽地一瞬,她在人群之中瞥到那一双黑眸,幽深黑漆一如往常。
只是黑眸与她视线交汇那一瞬,犹如万千星光汇集于此,明亮如昼。
宋祁鸢不敢将视线停留在那处太久,便想个法子假意手滑,将药盒掷在地上,这般声响,便会引来那处众人投来目光。
此时,她与他相顾便也无妨。
“哎呀”,药盒随宋祁鸢的轻呼声落地,果然引来众人瞩目。
她将药盒拾起,起身向那教官致歉,目光却是停留在那双黑眸上,“多有得罪,抱歉。”
教官看她这身装扮,便知是太医院的人,不好多言,便也只应道:“无妨,太医小心。”
宋祁鸢颔首,转身霎那,她隐约瞧见微生澈正满眼笑意地望着她。
虽不着一语,但是却能瞧出其中欣喜。
她想,他那样聪明,当是能猜到她的小心思吧。
不禁嘴角上扬,脚下的步子都轻快许多。
没走出多远,她听到教官的点名声,“微生澈,微生澈,微生澈?!”
直到教官喊了三遍他姓名,宋祁鸢才听到一声应答:“到!”
“想什么呢?叫你三遍才出声!去旁边扎马步,半柱香的时间!”
“是!”
——
武举殿试在九月中旬,微生澈近来训练时间越发紧凑,传信来的次数却不见削减,宋祁鸢有时都会怀疑他是不是有偷懒,才得以闲暇给她飞鸽传书。
他在信中写过,教官有请来一位老将军给他们讲述殿试的规矩和要求,而这位老将军正是宋祁鸢的外祖父,柳蚩。
宋祁鸢从前也听说过外祖父在朝中仍有威望,只是不知真假,如今才知,传言属实。
微生澈还说,柳蚩趁休息时给了他一本小书,上面都是柳蚩自己总结的殿试技巧和相关拳法刀法。
信中写道:“感谢主公倾囊相助,待我完成殿试,定登门拜访,以表感激之意!”
宋祁鸢瞧着这些文字弯着眉眼写下回信,只几字:“尽力便是,莫要有压力,外祖父愿意将这秘籍予你,便也是对你的认可,此番定会顺利。”
明日便是殿试,宋祁鸢不知微生澈如今心情如何,她倒是万分紧张。
先前药师大会上她都未有这般忧心,当真是奇怪。
午时用餐,宋祁鸢又只是吃下几口便觉没了胃口,石邪也注意到她这几日的情状,担心她是否身体不适,便小声问她:“怎么了?怎么不动筷子了?”
“哦,无事”,宋祁鸢宽慰笑笑,借口道:“天气转凉,一时未有适应,胃口便也渐少。”
“等饭后我去请个大夫给你瞧瞧”,石邪蹙眉,起身给她盛上一碗鸡汤,放在她桌前,声线多了几分强硬,“把汤喝了,只吃这些,身体怎能受得住?”
“不用了,我自己就是大夫啊”,宋祁鸢了解石邪的性子,若是她不把这鸡汤喝下,不知他又要为此唠叨多久,便也顺从取过瓷勺,喝上一口。
“医者不自医你没听过啊?你也就知道叮嘱旁人注意身体,自己倒是各种不在意”,石邪撇嘴,又给她夹了一块东坡肉,随后小声道:“这东坡肉不如我做的味道好,等明日你来我酒楼,我亲自下厨,给你做一桌子佳肴,保准你胃口大增。”
“谢谢你,石邪”,宋祁鸢知道石邪关心自己,心头一软,只是明日是殿试之日,她还要去武曲庙给微生澈祈福,实在耽误不得,“可我明日有事,去不了。”
“啊?什么事?非去不可吗?”石邪的嘴角一瞬便耸拉下来,他失落时实在挂脸。
宋祁鸢点点头,给他夹了一只鸡腿,以作安抚,“明天就是殿试了,我之前打听过,说只有当天去庙中祈福,才最灵验。”
石邪看着碗中的鸡腿本还算欣喜,可听到“殿试”二字,他才意识到宋祁鸢是要去给微生澈祈福,嘴里的鸡肉瞬间便没了香味,他用筷子戳了戳碗中的白饭,闷声问道:“你怎也这样迷信了?”
“讨个好兆头嘛”,宋祁鸢闻言一愣,突然意识到自己竟也信了这般说法,只好揶揄道。
石邪闻言不再说话,等到宋祁鸢将鸡汤喝完,准备离开时,石邪突然拉了拉她的衣角,她侧目瞧见石邪低着头,快要垂进碗中。
“怎么了?”她奇怪问他。
“我明年去参加殿试,你可会去为我祈福?”石邪闷了半刻,这才瓮声说道。
“当然了”,宋祁鸢闻言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