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念

简颉发微信过去：退了吧，我查到有80一晚的招待所。

祈靳邶：……

简颉：开玩笑.JPG

祈靳邶：到酒店了给我打电话。

简颉：好的。梗脖子.JPG

到酒店洗漱完刚躺下，祈靳邶的电话果然来了。

简颉接起来就示好：“刚想给你打电话，你电话就来了。我跟你说，我今天谈得可顺利啦 ，那个村子里竟然有个大学生村官，他懂有机蔬菜。就是……”

他耐心问她：“就是什么？”

“就是他是大学生村官，他肯定比我大，他竟然喊我姐。”简颉耿耿于怀。

他仿佛循循善诱：“你是在意这些细节的人？”

简颉语气忽地悲伤起来：“也不是，我就是忽然担心，我这样会不会越来越比同龄人早熟，就没同龄人那么可爱和天真呢，回酒店的路上我一路都在想，如果以后变成一个老气横秋的充满铜臭味的人怎么办？”

那边没有声音。

完蛋了，连祈靳邶都认同了。

简颉语气急起来：“我真的很认真在跟你讨论可爱与不可爱哎。”

祈靳邶笃定问她：“那钱和可爱之间，你选择什么？”

“还是钱。”简颉不假思索，再思索，“有钱了我就装可爱不就行了，上市敲钟的时候，我扎双马尾去。”

“你确定那个时候，你的头发还能分出两绺？”

“做个人吧，否则我早晚把你毒成哑巴。”

“……”

***

简颉第二天醒来不知怎么灵感迸发，驱车就往县里的农业农村局赶。

去得太早，还没到上班时间。

皮卡里汽油味重，简颉拿着烧饼坐到了皮卡车斗里，等着农业农村局上班。

终于到了上班时间，大家都急匆匆进去，简颉也不知道拦谁，就这么坐在车斗里对着来来往往的工作人员傻笑。

见已经过了上班时间一个小时，领导们应该也都在了，简颉这才跑去门卫问这里最大的领导在哪个办公室。

保安一脸这人怕是要闹事的警觉。

简颉只好解释：“唉，你别担心，我从江苏来的，主要是想找你们大领导谈谈看农业发展规划。”

门卫扫了她一眼，并不相信：“小姑娘，俩大领导早上都在市里有会，你到底是什么事啊？”

简颉急得在原地冲门卫蹦：“我真是找你们领导有农业规划上的事情，我年纪轻轻，会有什么奇葩事要到你们农业农村局来闹？”

“这可不看年纪。”门卫正迟疑，有人从公车上下来，走过来问怎么了。

门卫见了，连忙解释：“何局长，这小姑娘说是要找大领导谈农业发展规划。”

简颉转头刚要解释，见朝她走来的两鬓微白的长者，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虽然时隔半年，简颉还是认出这人是那天到仓库门口给她扔钱的几个人之一。

对方也有些愣住，神情里都是不可置信，不过很快反应过来，神情又转为惊喜：“小简？”

对方显然也认出她来了。

听到对方喊自己姓氏，简颉仍然是被雷劈到的神情。

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巧合的事？

何清胄替她在门卫那儿填了单子，领着她到自己办公室。

何清胄给她倒水，她也直愣愣跟上去，劈头盖脸问他：“何局长，您认识我的父母对不对？”

“怎么找到这儿来的？”何清胄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问她怎么会在这里。

简颉观察他年过半百，仍然身材挺拔，走姿端正。

简颉想起上次去见祈建城时，祈建城给的一种可能性提示，愈加坚定追问何清胄：“您是不是转业到这里的，如果我没有猜错，您以前的身份应该时军人或者特警。”

何清胄明显身体微微一顿。

简颉知道可能越来越接近答案了。

“所以我的父母是国家卧底、缉毒警察还是卧底警察？他们什么时候牺牲的？”

何清胄没有回应，坐定之后，眼神盯着桌角的一处，似乎在思索怎么开口。

“如果我没有猜错，您和我的父母应该是同事关系。”简颉穷追不舍。

“我满十八岁了，我有承受能力，也有自己的判断力。”

“如果我猜得不对，您可以反驳我，但您没有。”

“我有权利知道真相。”

何清胄叹了口气，看向简颉：“还有两个叔叔伯伯在这个县，我带你去找他们。”

驱车前往，何清胄大致问了她当前的处境，知道她生意一直不错，但有没有什么风险点。

简颉一句话没回，整个人都懒懒地靠在副驾椅背上，在确认真相之前，她已经失去了说话的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