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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而来的架势看,确实是应隐无疑。 “你过马路不看车?”商邵随手将烟在街角捻灭,递给她一杯热拿铁。 “啊?”应隐气喘吁吁的,边喘气边解释说:“我迟到了,怕你久等。” 她没化妆,与前两面时的小烟熏性感女人截然不同,一张脸说不上是苍白还是奶白,扇形双眼皮跟着眼尾上挑,薄得仿佛站不住一只蝴蝶。大约是风吹的,眼圈、鼻尖和双颊都染上了胭脂色。 在应隐抬起的晶亮眼神中,商邵将目光瞥开,仿佛自己从未认真看过她。 “你生气了?”应隐追问。 “没有。”他抬了抬唇角:“迟到就迟到了,也不是你横穿一条马路能弥补的。下次看路。” “哦。”应隐接过咖啡,揭开杯口,问:“有糖吗?” “加了一颗方糖。” “那我不要了。”她把咖啡递回给他。 商邵:“……” “糖会让人皮肤暗沉。”应隐一本正经地说。 “小姐,没有人会在十七岁时皮肤暗沉,况且,你前几天吃烤布蕾时不是这么说的。” 应隐是很听劝的人(当她内心本身就很想喝咖啡时),便又重新拿回了咖啡,捂在手里,边走边问:“那你几岁?” “你猜。” 应隐看他一副事业有成的模样,前两天又眼见他在巨头宴会上八风不动游刃有余,便猜:“四十!” 商邵一口咖啡险些呛出来,手抵唇咳嗽几声后,脸色分毫未改:“iressive,你对男人年龄有相当深刻的见解。” “但是你看着只有二十出头,所以你保养得很好。”应隐摇头晃脑。 “那么你可以直接猜我二十出头。” “可是我没见过像你这样二十出头的男人。”应隐描述:“很沉稳,让人觉得可靠。” “谢谢。”愉悦了一点。 “所以你三十。” “……” 商邵显而易见是忍耐了片刻,说:“对。” 应隐惊叹:“哇真的?我猜得好准,我是有推理的,你是泰晤士报的大记者,那么肯定不是刚毕业,而且总要硕士学历吧,那么毕业打拼几年,升职,三十岁刚刚好。可是你看着还是很年轻的,只有二十三四的样子。但是但是,没有二十三四的人当泰晤士报的主笔。” 她像一只快乐的小雀,话很多。 商邵笑了笑,随她说了。 他对她,比对都灵的冬天有耐心得多。 但很快,他为自己的耐心付出了代价。 眼前初出茅庐的女演员问:“你知道我今天约你出来干什么吗?” “逛圣诞集市,都灵皇宫,以及买巧克力伴手礼。” 应隐一脸得逞的笑:“这些都不着急,我找你来,是要跟你聊聊我的新片。” 商邵眉头一蹙,心里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 “我们找个咖啡馆聊一聊,我跟你讲一讲我的表演心得和角色,还有很多幕后花絮——”她挨过去,掩唇:“独家的哦。” 商邵闭了闭眼。 很好。 一家被涂装成深蓝色的咖啡馆,在假日来临前倒数的工作日下午,迎来了两位东方客人。 大厅内顾客寥寥无几,为了保暖,临街的大开间窗楞被关得严严实实。摘下外套坐上沙发时,商邵从兜里掏出烟盒、眼镜及打火机。他叫了waiter,要了一支笔,并取下一边立式纸夹里的餐巾纸,最后,他戴上眼镜。 他的衬衫领从黑色针织衫里翻出来,孔雀绿的领带结恰到好处地露出一截,整个人显得既冷峻,又充满了整洁、书卷的气息,确实像是充满人文素养、善于思索和伏案工作的男人。 见应隐迟迟没出声,他抬眼,示意道:“可以开始了。” 应隐赶紧把目光瞥开,打岔道:“这么点纸,怎么记?” “记关键的就好。” “你记得住?” 商邵失笑:“你要讲的东西,不会比我的逻辑哲学导师多。” 见他这么煞有介事,应隐倒是忽然慌起来,预防针道:“我没有那么好的条理。” “交给我。” 好简单的三个字,可是应隐像被什么击中,心里铮的一声——有一把琴动了。 她果然天南海北地聊起来,不藏事,颠三倒四,却充满真诚。谈起电影和片场,她很快乐。 热茶续了一壶又一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