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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彩灯下相对喝热红酒的画面,就是她十七岁和商邵的最后一面。 三天后,都灵电影节闭幕,《漂花》荣获国际最佳长片,她还青涩,错过演技奖,却还是在奖杯里倒满了香槟。那些液体气泡升腾,在空气里弥漫开一股醉人的甜香,她不知天高地厚,说要做中国创造历史的演员。 后来,泰晤士报刊登整版报道,盛赞她的电影与表演,从她的出道生平,聊到入戏之路,又聊到她的表演方法论,洋洋洒洒,引经据典,平实又隽永。 英语老师用了半节课为大家分享这一篇报道,应隐坐在讲台下,既觉得骄傲,又觉得羞涩,脸上涌起热度。 她不知道,那些原本该假手于人的文字,是那个男人坐在沙发一角,就着壁炉的火光,用一支铅笔亲手写出的。功课充足,蹙起的眉眼下眸光专注,让康叔想起他当年在圣三一时,也是这样倚坐在窗台,用铅笔随手写下逻辑哲学的推论。 他给他们的邂逅留下这样一篇报道,远比那盒焦糖烤舒芙蕾、那双昂贵的靴子更糟糕。应隐找不到他了,因为他给她的,是意大利的电话卡,随着他的回国而注销。她打电话联系泰晤士报,对方彬彬有礼地说会将她的感谢转达。 好在,时间一久,她快将他遗忘,只有在学校和圈内遇见那些三十出头的男人时,心里啼笑皆非地想,拜托,她怎么可能对一个三十岁的男人动心啊?再怎么样,也快差一轮哎。一定是都灵空气中的巧克力香味在作祟。 她只是没想到,他们会有再次相见的机会,他说是来还他该哄她的那一份礼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