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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但是——” 上课铃打响了。 那铃声刺耳,有威严的魔力,让整栋教学楼都立刻陷入安静中。文科二班的教室里,传来老师轻轻的咳嗽声,叫道:“应隐,回座位就坐。” 所有的话都不再合适说。应隐不知道为什么眼圈便红了,一股酸涩直冲她的鼻腔。她深深地看了他最后一眼,头也不回地走进教室。 什么等表坏了的时候。就算坏了,她又没有他的号码,又找不到他。 闺蜜荟芸一到下课时间,就到她座位边聊天。刚开始几天,她的朋友总是闷闷不乐地看着手上的表。 “它怎么这么耐用?” “它看着就一副很耐用的样子。”荟芸说。 “烦死了。” 过了一个月,备考的节奏忙碌,表又回归了表的本质,应隐写试卷时、赶上课时、漫等着下课时,便看上一眼,漫不经心的一眼,目光只为时间而来。 江录繁同学每周为她补习两次,她的英语成绩果然有所提高。学校的晚自习九点二十下课,他们一起相处到十点半。应隐大约确定了一件事,江录繁是喜欢她的,但他没开过口,也没有逾矩的举动。他是在等高考结束吗? 不知道是表坏了比较好等,还是高考结束更好等。 “都怪你,天天念叨表坏了,害得我的表真坏了。”荟芸抱怨。 “怎么坏的?” “进水咯。好麻烦,还要送去修。” 荟芸的手表是粉色的卡西欧电子表,很漂亮,是高中女生的时髦单品,但电子产品也怕水。 应隐受了启发,晚上回到家时,便看着自己的表天人交战。罪过罪过。她双手合十对表祷告。 应帆推开洗手间的门,把她女儿吓了一大跳。她也被她女儿吓了一大跳:“你干什么?” 水龙头开得很大,水哗哗地流着,应隐拿着那块她很宝贝的表,一下子凑到水边,一下子又缩手回来。听到应帆的质问,她整个身体一抖,唰的一下将手缩收了回来,并用袖子很用力揩着表盘上那几点麦芒大小似的水沫。 应帆自以为懂了,怜惜地看着她:“是不是压力太大?没关系的,自然发挥就好。实在要发泄,也别糟蹋东西。” “妈妈,意大利的号码国内也能用吗?”应隐脸红红地问。 “我不知道啊,应该也有全球通那种业务吧。” “没有哦,我上次打过了,是停用的状态。” 应帆比她老道得多,斜她一眼,心中了然,却不开口,而是绕远路问:“你干嘛跟表过不去?” “我想它坏。” “你精神变态啊?” “才没有。” “那它惹你了?你不是很喜欢它,恨不得梦里也戴着?” “我昨晚上做梦了,梦里真的戴着。” “哎呦。”应帆遗憾的一声。 应隐忿忿:“我在认真跟你聊天。” “好好好。那你为什么想它坏掉?” 应隐抿了抿唇:“有个人说,等表坏了的时候,就跟我见面。” “他怎么知道你表坏了?” “嗯……”应隐被问倒:“应该是我打电话通知他。” “哦,你打电话通知他,他知道表坏了,然后来见你。” “嗯嗯。”应隐点头。 “傻女,那你直接打电话给他,不是一样吗?” “哈?”应隐愣住。 “他又不知道你表坏没坏,真坏还是还是假坏。” “……” “你高考能不能超过三百分啊?”应帆忧心忡忡地问。 “我不懂。”应隐蹙起眉,为自己的困惑而苦恼。 “表坏不坏不重要,你想见他的心情,才最重要。” 应隐如梦初醒,跑进房间拿手机。 应帆看着她跪坐在床边翻通讯录,狠狠嘲笑道:“你看,你这么久,都在画地为牢。” “是他画地为牢。” 应帆一愣,温柔地看着她女儿的身影。高考几百分并不重要,她有人生的直觉和智慧,纵使会遇到波折险阻,大约也有足够的力量自保。她释然地笑了笑:“看来这位记者先生确实像你讲的,不是一个坏人。” 应隐拨出那个意大利号码,抬头回答她母亲,用那副绵绵又懒洋洋的语调:“他坏死了啊,明明还想见我的,还这样。” 哪里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