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f
香味更清晰了。 “你不冷啊?”她看向商邵。 他的衬衫也有些湿了,显出深色的雨迹水痕,贴在臂膀上。应隐愣了愣。他平时穿衣一丝不苟的,只显得修长清俊,倒不知道原来身体这样有力量,臂膊的肌群此刻虽松弛着,线条却漂亮。 衬衣湿了便透,能看到他肌肤的颜色。 在商邵发现前,应隐赶忙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又去专心致志地看雨。 “我看看有没有热饮。”在雨声中,商邵说。 他刚起身,商店老板就从屋里走了出来,看到应隐,眼睛一亮:“你可算来咯!” 应隐“诶”了一声,回过脸去,脸色微变。 糟了。 老板喋喋不休:“你上次让我带的酒早就到了!你怎么这么多天没来拿?不像你啊。” 商邵想说的话停在舌尖。他的目光意味深长地在应隐身上略停,接过了店主的话:“今天来拿。” 应隐揪紧了衣襟,目光哀求地看向商邵。但商邵没给她机会,跟老板走进店内。 “我跟你讲,这里就我的烟酒货最正。” 商邵的目光随着他的话语环视。货架上,真真假假的酒和烟花花绿绿。 “所以她才喜欢到你这里买酒。”他不动声色,顺着店主的话往下讲。 “是咯!个小姑娘会喝得很!一次买个三四瓶,两天酒喝完了!以前都是半夜来找我,害我这几天一直等到十一两点才关门,她倒好,不来也不吭一声的!我还以为她不要叻。”说完,老板从柜台底下抽出两瓶带盒原装的日本威士忌,“进口货,你检查一下?” “不用了。” 商邵看也未看,将盒子装回那只无纺布袋里。 见他要走,老板叫住:“钱还没给呢。” 商邵身上没带钱夹,便打了个电话给康叔,末了,对店主说:“等下有人会来给你钱,你不要声张。” “那不行,讲难听点,我们萍水相逢是不是,又不认识的。” 商邵想了想,摘下腕表:“这只表两百多万,压在你这里,等我朋友付完钱后,你把表还给他。” 店主目瞪口呆:“你别诈我。” 商邵一派松弛地笑了笑:“丢了要进警局的。” “……” “哎山寨的是不是!”老板还在喊。 “那也比你的假酒值钱。”商邵头也没回,半抬起手扬了扬。 出了昏暗狭窄的商店,雨势不减,在轰然绵密的白噪音中,应隐低头坐着,像个做错事的小女孩。 商邵复又在她身边坐下,淡淡地问:“我买了伞,等雨停,还是现在回去?” 应隐撇他手边:“只有一把?” “他说雨季销路好,还没补货,只剩一把。” 回去便只能共撑一把伞。在他们走后五分钟,康叔过来,付了酒钱,取走了表。 伞幅不宽,且用料很薄,被这样的大雨一浇,让人疑心下一秒就会破了。商邵将伞往应隐那边倾斜,自己半个身子露在外面,手臂和提着的酒都被淋透。 风很大,应隐裹紧了衣服,身体瑟瑟发抖起来。他们走得挺远,白茫茫的雨中,应隐辨不清着千篇一律的巷子,走了半载才说:“好像绕远了。” 商邵冷淡地笑了一声:“晚上一个人出来买酒时,怎么没有迷路?” 应隐不说话了,脸色苍白如伞外的雨。 明清的老建筑隐到了雨幕后,剩下青的瓦,若有闲情逸致,商邵会说这像一副山水墨画。但他此刻没有,他只有隐约而冰冷的怒。 巷子好像怎么也走不完。 应隐无助起来,忍了又忍,才转过脸,牙齿打颤,声音纤细:“商邵,我好冷。” 商邵沉默而面无表情地看她一会,把伞塞到她手里:“拿着。” 她双手接过伞,身体陷入他一侧臂膀的拥抱中。 谁的身体是火热的,谁的身体是冷透的。 谁的心底炸响了雷,轰隆地吞没了所有的声音,以至于只能倾听着自己诚实的心跳。 应隐将那柄折伞攥得牢牢的,被他的体温一烘,只觉得自己抖得更厉害了。 一直只言片语的男人,此刻不得不缓和了语气,低声问:“这么冷?” 应隐不住点头,又摇头。她的脸上一点血色也没有,眼神像湿淋淋的鹿,仓皇的,无路可逃的,仰望的。 商邵蓦然捏紧了手,眼神晦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