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瞒着她瞒了那么久,从头到尾。他明明有那么那么多的机会可以坦白,在每次她问他的行程、工作时,在每次撒谎自己出差、调动时。可是他没有,谎话像九连环,一个套着一个,天衣无缝从不中断。为什么?总不是耍她好玩。那么理由就只剩了一个:他觉得她不配。 他怕她呢。怕她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这显赫的出身,这惊人的身家,而讹上他,缠上他。 “我不是这个意思。”商邵缓了一缓,低声解释自己。 “不关我的事。”应隐作势要走:“我任务完成了,该走了。” 条件反射的,商邵将另一只手也撑上门扇:“别走。” 左右的路都被他的怀抱封住,应隐皱起眉,忍着鼻腔的酸涩:“你别耍无赖。” “听我解释。” “别这么纡尊降贵。” “求你。” 他非常流利地说出了这两个字,不低声下气,却很果决、干脆,像两颗炙热的子弹,将应隐的身体定住了。这子弹或许是燃烧/弹,烘着她。 谁知道她体内的燎原? “最开始,只当跟你是一面之缘,举手之劳,你把我当成记者,我就顺着你的意思,以为这样会让你更有安全感一点。为了圆谎,我安排了泰晤士的报道——后来是我自己写的,我发誓。” “之后去学校找你,确实没找到合适的时机跟你坦白。你刚成名,身边应该有很多有钱有势的人,我不想你把看他们的目光放到我身上,认为我和他们是一类人,出现在你面前,是抱着和他们一类的目的。” 再之后,便已经误会她和江录繁在一起了,他的身份是什么,对她来说也就无足轻重了。那一条飘着橘子花香气的河边长堤,他陪她散步,听她谈心,用的是最光明磊落的心,和最难以出口的情。 应隐点点头,对他的解释不置可否,只是说:“知道了。” 商邵吃不准她的情绪,停顿了一下,问:“’知道了‘,是什么意思?” “知道你高风亮节。” 商邵喉结咽动:“别骂我。” 应隐抿了抿唇,笑意很微弱。 “商少爷,你的理由很合理,很充沛,可是仍然不能掩盖你骗了我这么久的事实。要么,你觉得有一天被我发现了真相也无所谓,要么,你觉得我永远发现不了真相。你骗我工作调动,走得好干脆。从这一点反推回去,你一开始就做好了跟我断联的打算。如果不是今天,我一辈子都不会知道你的身份了,是吗?对你来说,跟我的认识,只是一种调剂。只差上床了,如果上了床,就是电影一样的露水情缘,多美,供你在工作家庭之外念念不忘偶尔回味,又不必惹麻烦。想到我每天订阅着泰晤士报,你沾沾自喜吗?” 她垂着脸,眼泪一颗一颗砸下来:“看到我每天戴着你送给我的那块表,你觉得成功感动吗?” “别这么说。”商邵的慌张很明显,拇指为她拭泪:“没有这回事,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走是因为——” “不重要。”应隐撇开他的手,腮上挂着泪安静了一会,吸了声气,抬起手腕:“还给你。” 她把那块日日佩戴的女士腕表摘了下来,递到了商邵眼前。 不知道是什么力量,在一瞬间夺去了商邵的呼吸。 “……你不要了?”四个字,因为过于艰涩而难以出口,出了口,惊觉竟如此沙哑。 “我不要了。” 应隐抬起眼:“又不是他送的。你又不是他。” 活在别人口吻里的商邵,是沉稳而威仪的,虽年纪轻,却早有上位者的气度与压迫感。并不是她所熟悉的那个。 “应隐!”他如此情急,却又无计可施,只能严厉地叫她的名。 应隐深深地看他一眼:“商少爷,如果你真的是泰晤士报的大记者,我今天都会很高兴跟你相逢。” 她走出他的怀抱,推门离去。 好不舍,亦好难堪啊,她真想找地方大哭一场。可是不能,Athena和那一帮千金们,早就在不远处等着。一见到她身影,就将她团团围住:“怎样怎样?哎呀,你眼睛这么红?他直接上手了?”Athena不敢置信问。 “没有,他生气了。”应隐抬抬唇角,“凶了我一顿,说我没规矩,冒犯了他。” “God!臭男人!”Andy惊呼,双手掩面,“他不像这么不绅士的人啊?” “因为我跟你们不一样,只是一个戏子,他心里尊卑分明,所以他对你们绅士,对我就不必了。” 她从不讲如此尖刻、通透、过于聪明的话,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