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10.
陛下不在轿子里,而从里面出来的林淑妍衣衫凌乱,胡言乱语,脖子和手臂上都有打斗挣扎过的痕迹。在场所有人心中忐忑不安,反应了一会儿,才开始道陛下遇刺,下落不明。
季枝遥不知道这个人又在下什么圈套,明明人就在自己跟前却什么都不能说,只能眼看着外面的人着急得挠破脑袋。
不一会儿,林淑妍的哭喊声来到她这边。春生和几个宫女试图阻拦,却没有将人拉住。她像疯了一样血口喷人:“季枝遥!一定是你!!是你害的我对不对!?”
“从前你就与我不和,可你只是一个到哪儿都没人在意的人,究竟有什么资格和我争高低?”
碍于车上有第二个人,季枝遥只能稍微拉开帘子的一个小角,探出半边身子镇定道:“你是不是搞错了?方才我一直在轿中休息,不知道前面发生了何事。”
“呵……你说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么?”林淑妍站定,抬头死死盯着她,“你以为我不知道,什么与世无争,无欲无求,都是假的。”
“季枝遥,你想要的远不是现在这些吧?”
她的心口平稳地跳着,语气依旧冷静,转头看向旁边的护卫,道:“妍妃怕是受了惊吓,得了失心疯了。眼下寻陛下要紧,来人将她关去寺院的后山。”
轻飘飘一句命令,在场的人都愣了一下。
在他们眼中,临安公主名存实亡是事实,她也很少以公主的身份命令下人做什么。眼下陛下下落不明,宫人们头一次感到为难。
林淑妍原本惊慌地倒退了两步,直到她发现周围的人并没有要听从指令的意思,胆子又大起来,冷笑着上前两步,“大缙亡国公主,心术不正故意接近陛下。如今陛下不知所踪,恐怕也和你脱不了干系。”
季枝遥松开手,方才攥着的帘子重新落下,挡在她和林淑妍之间。
回头,裴煦眼中古井无波,竟然没有任何要出面的意思。耳边的声音越来越吵闹聒噪,就连失声的春生都在拼命拦住试图往里闯的林淑妍,喉中发出极其难听嘶哑的声音。
“陛下!”她无力招架这样的乱局,不得不哀求这人出面。外头又开始刮风,飞沙乱石,砸得周围哐哐响。
裴煦长舒了口气,终于有了点反应。垂首,指尖轻轻一挑,腰上的玉坠被他解下,之后还没等季枝遥反应过来,冰凉的物件已经落入自己手中。
“哎——”
“唰!”
外面的光倏然照进来,喉中想说的话卡住。意料中林淑妍委屈的声音没有传来,反而在停顿过后,抖着嗓问:“陛、陛下的玉佩怎会在你这儿?”
季枝遥低头看了眼,心道我也不知道啊!!
余光中那人已经从宽大的窗口离开,现在也不知道去哪里看戏了。
“……”
“说啊!这可是陛下的贴身之物,方才我与陛下……与陛下同行时,我还见过这玉佩。现在在你这儿……陛下失踪定然和你脱不了干系。”
周围的禁军蠢蠢欲动,纷纷握着剑,随时要冲过来将人押走。看着他们眼中的质疑和厌恶,季枝遥总觉得不能就这样死在这儿。裴煦既然把玉佩给她了,那就得将它用好。
“这是陛下的玉佩不错。”季枝遥说这话时,腰板不自觉地挺直了些,看似笃定,实则是给自己壮胆。环顾一周不见陈栢,她大胆地将这人也编排进来,道:“陛下临行前与我说过,此行危机四伏,为了保证祈福仪式顺利,会在途中先行离开。”
林淑妍:“不可能,陛下没有跟本宫提过此事!”
季枝遥笑了一声,提着玉佩的挂带甩了甩,“娘娘,陛下近日忙于国政,鲜少入后宫。娘娘和陛下虽有旧情,应当还没到商量国事的地步。”
“放肆!若按你这样说,你不过前朝余孽,陛下又怎会告知你家国要事?”
“林淑妍。”季枝遥手微微发抖,但眼下只能剑走偏锋,“本宫是陛下亲封的公主,前朝旧人如何?别忘了,你也是旧丞之女。陛下不计前嫌纳你为妃,你应当比他们更理解本宫才是。”
这一番说辞让林淑妍哑口无言,竟一时落了下风。
季枝遥抓住时机,再次将裴煦的玉佩拿出来,“妍妃方才受了惊吓,神智错乱。来人,将妍妃带去后山静养。”
这下,有几个侍卫动摇了。面面相觑许久,有人带头走上前。之后,第二个人走过去“请”妍妃去休息。
耳边聒噪的声音终于消失,季枝遥走下车轿,看着林淑妍狰狞狼狈的身影逐渐远去,心里的不安却没有一同消散。
她并不认为目前和裴煦已经默契到这个地步,给了一块玉佩后人真的失踪,这是要做什么?
所有人都以为季枝遥说的是真的,送走妍妃后,负责本次祈福的大臣直接找过来,问接下来要如何打算。
眼看着吉时接近,主持大局的人成了她。以前她根本没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