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
见他仍然嚣张不肯求饶,禁卫不再多说,直接将人推到长椅上,利落地捆住他的手脚,就地杖责。
哀嚎一声一声从客栈里传出,生意没法做,外面还聚集了许多看热闹的人群,裴煦和季枝遥则在热闹的街贩吆喝声中缓缓往上京城去。
陛下回朝,这不是小事。
从几日前,上京城的大小官员便一直在为此做准备。经过几番屠戮,上京早已不如往日那般鼎盛。许多世家一夜间没落,家破人亡,更不说寻常百姓。
这次裴起学着裴煦初回上京时那样屠戮许多无辜百姓,以为在城中杀人便可立威,殊不知杀谁、何时杀皆是他早就算清楚、极有讲究的。
裴起在这边大杀四方,裴煦在江南救治瘟疫,便已经将呼声一下拉回。裴煦从不担心裴起能做出什么作为,从小到,那个蠢货只知道学着裴煦的样子照猫画虎什么都不懂,又如何期盼他能治国安邦?
车轿缓缓通过上京城门,方始入,季枝遥就被街道两边震耳欲聋的声音惊到。一声声“恭迎陛下,恭迎殿下”响彻云霄,还有禁军在用兵器撞击地面,更加让人觉得阵仗浩大。
若是放在以前,她的皇兄们遇到如此隆重的欢迎仪式,无论如何都停下来有所表示,就算不说话,也总归得露面。可裴煦却一动不动,坐在车中平静地看着前方,仿佛这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兴许这就是真正能成大事的帝王风范。季枝遥悄悄低头,自己琢磨。
越往皇城去,恭迎的声音越小。皇宫这样庄重的地方不允许聚众进行任何诸如此类的仪式,因而耳边声音彻底消失时,她就知道,他们回宫了。
宫门在身后沉重地关上,一路绕许多路,才终于在长门宫停下。
这是裴煦的住处。
他很自然地往里走,季枝遥却没立刻跟上,转头在跟侍人小声确认什么。
没有裴煦的命令,他们所有人都不会说话,季枝遥问了也是白问。没有得到答案,她有些困惑地准备进门,便见裴煦在远处站着,似是在等她。
季枝遥赶紧走快几步,哪里有让陛下等自己的。一时着急,宫中许久无人清扫,季枝遥没留意地上的碎石,脚下一滑便要往前扑。
裴煦一动不动,既不伸手,也不躲开,由着季枝遥这样扑到自己身上,再好整以暇地垂眼看她。
在他身边,季枝遥已经说过不知多少次饶命,他听得耳朵起茧,自己便干脆不说了,只默默站稳脚跟,往后面撤去。
想问的问题没说出口,她一直心不在焉。跟着他进了寝殿更衣,随后又跟着去书房翻阅奏折。站在旁边腿都要酸了,等来他将书卷放下,让季枝遥帮他揉揉肩的机会。
季枝遥走上前,已熟悉这些动作。趁着这机会,她小声寻找切入:”陛下,长门宫中是不是太冷清了些?“
裴煦平和地呼吸,偏了下脖子让她换一边揉:“你在已足够聒噪。”
“......”
这样倒听着此刻他相似乎还没有生气,只是他的意思也很明显,季枝遥不能回到自己的宫中去。裴煦的意识里,季枝遥就是跟他住在一块的。搬离长门宫这件事似乎还需要再议,原本想提出的申请,自然而然地默默咽回肚子里。
事实证明,季枝遥那时候不提出搬离长门宫的想法是对的。
午后几个大臣觐见,季枝遥原本在殿内服侍得好好的,陈栢忽然悄悄走来,让她先行到后面小院休息。
她不明所以,还想着陈栢最近老是惹陛下生气,没准她听陈栢的离开后,裴煦会因此生气。
可没过多久,她见陈钧也来了,传达的意思和陈栢一样,让她先离开。
里头不知要发生什么,但见陈钧也如此坚定,她便很听话地回到她歇息的偏殿。
没过多久,她正懒散地靠在长榻上揉发酸的手腕,耳边突然传来尖锐的物件掉在地上的声音,随后便传出有人的哀嚎求饶。
季枝遥赶紧走出门去,一抬头便见方才还穿着齐整的大臣被侍卫一左一右拖到门口,额头上有一个血窟窿,意识应当也不大清醒。头往旁边歪时,那人似乎正好见到远处的季枝遥,原本已没了力气的人再用仅剩的力气大吼道:
“祸国之女!若不除掉此人,栎朝恐有大难!”
陈钧就在旁边,听到此话,毫不犹豫地用长刀砸上他后背。这下,他彻底昏了过去。
等人走了,陆陆续续有宫女低着头走到殿中收拾一片狼藉,季枝遥也得空悄悄走至陈钧身边。
见状,他非常恭敬地行了个礼,“公主殿下。”
“方才殿中发生何事?那位大人应当是朝中重臣,可是说了什么让陛下如此生气?”
陈钧皱了下眉,思索片刻,不知如何回答,于是他选择将这个难题抛还给陛下。
“陛下与几位大人已经议完事,殿下可以进去侍奉了。”
说完,不等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