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
很,陛下已经许久不喝酒,往日都是见他喝茶多一些。
“真的好甜。”
旁边传来一声附和,偏头瞧去,她似乎已经有些坐不住,腰身都软下来,只能勉强往后靠在椅子上才能维持仪态。
裴煦伸手将她手中摇摇欲坠的酒杯放回桌上,直接起身走至她身边。
底下的人无时无刻不关注着天子的一举一动,他站起来时,所有人皆是一紧张,再之后,便眼睁睁看着座上人亲密的接触。
他的手扶上自己腰时,她其实是抗拒的。可她推开的动作刚有个起势,耳边便听到裴煦不紧不慢的提醒:“想清楚再动。”
季枝遥晕乎乎的,酒意正缓缓上浮,眼底像有水雾一般,慢半拍地抬头看他的眼睛。她甚至没听见裴煦刚才说的话,也忘记此时此刻自己身处的场合。纤细的手软绵绵地抬起,之后失了力气往下掉,不偏不倚地砸在他高挺的鼻梁上。
“裴、煦。”她含含糊糊地说了两个字,跟前地人却听得十分清楚。
他忽然心情很好,也没那么着急要走,伸手抚了抚她的发丝,低声问:“说什么?”
“你啊。”她蹙了下眉,应当是酒烧心,有些难受。一阵痛过后,人也清醒了点,随即努力恢复理智,“陛下,我好像喝多了,我想、想回去。”
“这酒入口甘甜,却容易让人醉。你这个酒量,是想当着众人的面丢尽孤的脸么?”
话很犀利,语气倒没有真的动怒的意思,反而有些玩味。
季枝遥悄悄往旁边看了眼,只一眼,她看见了无数双眼都在看着自己。脸颊和耳朵在一瞬间变得滚烫,底下朝臣无数,还有新入宫的妃子,这样的场面实在过于荒唐。
“玉檀?”季枝遥晕沉沉的,想叫人扶自己回去,但是根本没有人回应她。
裴煦在这期间直接拿她的杯子喝了一杯酒,看她拆发散乱四处寻人的样子,忽然想起从前母妃养的一只喜欢用牙蹭他的小猫。
先前机缘巧合留了她性命,现在只觉得冥冥中有些事情天注定。从前能不顾责骂地偷偷逗猫,如今便能打破禁忌,对眼前这人动情。
“玉檀…..梨花,”她忽然开始掉眼泪,有眼力见的宫女早就从旁边搬来屏风,遮挡住座下人的视线。可她说话的声音还是或多或少传出来些,“还有桃花,春生冬藏……她们在哪里,为什么不在我身边……”
裴煦垂眼,伸手刮掉她的眼泪,弯腰低声道:“别哭了。”
季枝遥皱眉瞪着他,尽管不清醒,心中到底有些怕他,连说他也只敢小声说。
裴煦指尖摸了摸自己耳朵,将人稳稳抱起。陈栢从后见赶紧替他挂上披风,从后边根本不看不出他怀里抱着人。
季枝遥喝醉了很不安分,一直想挣脱开。中途裴煦顺着她的意将她放下,她又站在原地委屈地不愿意走。
他觉得此生没对谁如此有耐心过,折回时捏着她下巴,略有些困惑:“枝枝,到底想做什么?”
季枝遥说话不过脑,垂头说:“我可以骂你吗?你有点讨厌。”
裴煦抬头看到天上的明月,冷静地平复此刻心中涌上的情绪。这次不是杀意,这是让他心中感到放松的感觉,只是已经许久不曾有过。
低头,季枝遥已经腿软得蹲在地上,嘴里嘟嘟囔囔地在说话。
他忽然问了句话,心中并没什么把握,却鲜少乐意赌一把。
可惜,就连醉醺醺的人听到后都愣住,像醒酒汤一样一把将她理智拽回来。
想过会有这一天,却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季枝遥扶着墙站起来,往后退了退,边摇头边低声说:
“你不能这样,我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