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很抱歉，我没想过你和柯莱是一样的。”提纳里却是拿出了几支试剂递给你，“我已经检查过了，确实没有什么有害物质，对于你来说，是最好的安抚剂。”

你面无表情地接过试剂，很好，正好解决你今天晚上没缓和剂的问题。

“其实也没什么，我已经忘记了。”你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在这件事上提纳里愧疚地就像是他对你做了什么不好的事一样，明明最恶劣的人从来没想过向你道歉。

一句道歉都没有。

而奢望得到道歉的你更是脑子有病。

“须弥的动乱结束后还是回到化城郭好好修养吧，有了缓和剂的配方我也可以尝试调配出更好的药剂。”提纳里抖抖耳朵，见你表情淡漠，也懊恼自己直接把谈话内容说出去是不是伤害到了你。

经受过人体实验的人总会在一些地方出现应激反应，但这并非是他们自愿的，而是压抑痛苦的实验环境导致了他们的神经质以及毫无差别的攻击性。

你并没有体现出攻击性，但在说起这件事的时候你的抗拒也十分明显。

提纳里不再说什么，你们就安静地待在禅那园里。这种奇怪的氛围直到海芭夏醒了过来出现在你们面前，她看起来没有什么异常，甚至还问起了你，“你从沙漠回来了？”

你点点头，“沙漠之旅结束啦，我自然就回来啦。海芭夏，最近怎么样？”

海芭夏瞪了一眼坐在旁边的提纳里，“还能怎么样，冥想用的香已经被提纳里收走了，我只能待在禅那园发呆而已。”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嘛。”你表示爱莫能助，“我去了阿如村，环境确实不太好，而且同样重要的是阿如村可没有助你修行的灵酚香。还不如待在禅那园呢。”

“唉，什么时候，沙漠的环境能够改善一下就好了。”回想起迪希雅和坎蒂丝偶尔交流时透露出的窘迫生活环境，你还是希望以后纳西妲能够慢慢化解沙漠与雨林的仇恨。

这长达千年的误会可不是仅靠一位祭司临死时的发言就能解除的。

“只要新神当立，一切问题都能解决。”海芭夏毫不遮掩地说出了这句话，“须弥正在苏醒的新神难道不就是拯救须弥于水火的英雄吗？”

好吧，她还没清醒。

提纳里还记挂着缓和剂的调配，和你打了一声招呼就出去搞研究去了，你和海芭夏随便说了会儿话。

围绕的就是海芭夏连错的wifi秘密主的问题。

她说神明无所不知。

她说神明慈爱仁善。

上一句话你认同，毕竟七叶寂照秘密主中的七叶似乎是世界的意思，你不太记得原学家如何科普这个称谓的意思了，但全知全能的神明形象是很明确的。

但下一句话，慈爱仁善，放在散兵身上？

你不太相信。

“祂为何不能是仁善呢？哪怕经历背叛，哪怕经历折磨，哪怕经历别离，祂也努力握住了一切。”海芭夏絮絮叨叨，“这世界对祂如此不公，可是祂依然愿意给这个世界一个机会，一个忏悔的机会。”

“苦难不曾打倒祂。”

「苦难不曾打倒我。」

“苦难不曾毁灭祂。”

「苦难不曾毁灭我。」

“祂将在废墟中重新绽放！”

「我将在废墟中重新绽放。」

“祂将为了新神献出自己的一切！！”

「我将，为了你献出一切。」

天空突然变暗，屋外是骤然响起的雨声。

你拉着海芭夏的手腕，“什么新神？什么意思？难道他不是神明吗？”

你突然想起了提纳里说的话，他说“没想到你和柯莱是一样的”，你下意识想的是你和柯莱都受到过多托雷的实验的折磨，但事实上，也许可以从另一个方面解读。

你的身体里同样有魔神残渣，甚至浓度比柯莱的还要多，还要多，甚至是一整个魔神。这，这和纳西妲之前说的全都对上了，你在破碎，你已经无法承受这些力量了。

“祂是为了拯救！祂是为了拯救！！”海芭夏尖叫起来，她反握住你的手，控制不住的力道仿佛要把你的骨头捏碎，“不，不对，不是拯救……新神会拯救，拯救须弥于水火，新神……”

雷声淹没了海芭夏疯狂的呓语，她突然松懈了下来，直接瘫软在地上，没有动静。

你急急忙忙伸出手指去探她的呼吸，幸好，只是晕了过去。

视线里突然绽放出了莲华，那是在昏暗的房间中唯一的光亮。

你顺着绽放的莲华抬眼看过去。

披着白纱的人偶少年赤脚向你走来，他说——

「我是为了拯救你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