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钟
谢长安面上的惊惧不能再明显。
她却口不对心十分固执地使劲摇头。
“既然不怕,你躲什么?”
裴寂雪一字一句的问。
谢长安说不出话来。
裴寂雪对她的恐惧视而不见,冷冷开口:“过来。”
他的声音像恶魔的低语。
谢长安想到了被侯府众人的鲜血染红的刑场砖石,想到了刽子手刀下昔日亲眷们惊恐的面容,想到了血溅在脸上的温热濡湿的触感。
而始作俑者就是眼前的人。
她永远也忘不了。
谢长安抱着头,纤细的指尖插进发根,几缕碎发从鬓角垂落。
裴寂雪冷声催促道:“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谢长安放下手,慢吞吞往前挪了两步。
裴寂雪抓住她一条胳膊往自己的方向一拽,谢长安重重撞在了他身上,被他抬手搂住了腰肢。
裴寂雪浓密的眼睫微垂,手臂力道收拢,他刚想说话,却感受到怀中的身躯在不住颤栗。
他的心一寸一寸冻结起来,另一只手动作无比轻柔地放到她脆弱的脖领处,却没有使劲。
像是在欣赏她的表情,他不喜欢看到这张脸上出现这样视死如归的神色。
他幽幽道:“你很希望我捏下去?”
谢长安不吭声。
裴寂雪眼底情绪酝酿糅杂成一团浓墨,他倏然推开手里的人,冷笑:“别天真了。”
谢长安倒在堆叠的被褥之上。
“我来只是为了通知你,过几日本公子大婚,若我记得不错,你二哥也是那日行刑?”
他像是在幸灾乐祸,露出了带着几丝讥诮的笑。
谢长安浑身一震,二哥这个称谓总算触动了一丝她死死封存起来的心。
“为了以表重视,你需得穿上喜服跟我一起去尚书府接人,如若出了纰漏,你这院子里的人就都不用活了。”
交代完他皱了皱眉,像是彻底厌烦了这地方也厌烦了眼前的人。
负手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