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0 章 晚来天欲雪(3)
> 薛玉霄下意识地看了长兄一眼。 薛明怀指慢慢收紧,他知道这是谢馥饮醉后一时迁怒而已,正为皇帝不能够对士族重臣肆意发怒,就连怒火也都以“宠爱”形势加诸而来。所谓“后宫玩物”也没那么简单,只要薛玉霄答应,她园里就会立刻多一尊来自皇帝精致摆件,负责监视打探、控制她行为。 这明目张胆地耳目渗透,谢馥一贯擅长。皇帝所赐,就算诸多防备,也不能轻易打骂杖责,暗中杀死,以免谢馥以此苛责问罪。 谢馥到她目光,醉中怒意更盛,她抬拉凤君,将薛明怀拉到身畔同坐,笑中略带寒意地道:“难不成薛卿把凤君接回去?你要挑你长兄回去?” 薛玉霄起身行礼,拱道:“臣不敢,陛下多虑了。只是后宫诸君都属于陛下,臣不可逾越。” 谢馥扫了周遭一眼,忽然道:“属于朕?那应该让朕随意发落才是。不一些儿郎罢了,终究是要嫁。难道朕为他们挑选妻主不够?薛婵娟,你也太自谦了,陪都郎君听到是嫁你,都应该暗喜才是。” 她抬起,居然指了指之前那个柔弱侍君——他怀着谢馥孩。 “你去,为朕敬薛都尉一杯酒。她要是喜欢你,朕也可以送。” 侍君顿时面色惨白,他咬了咬下唇,被逼着倒了一杯酒,下台阶时都险些摔倒,脸上泪痕犹湿地走到薛玉霄面前,啜泣着为她斟酒。 “陛下。” “陛下。” 薛泽姝跟王秀同时开口。 两对视一眼,互转开视线。随后薛泽姝轻轻地叩击着桌案,率先开口道:“陛下此举太荒唐了,会成为天下笑柄。” “朕荒唐,比薛卿入仕之前荒唐,不足万分之一呀。”谢馥口气轻佻,玩笑般地道,“大齐向往狂士,不在乎繁文缛节。薛卿当年美鼓和头骨酒壶,其中残厉凶名,犹在耳畔,怎么司空大当时不加以鞭笞劝阻,反而来劝朕呢?” 她这句话唤醒了众对薛玉霄本认知。 那个侍君更是被吓说不话,他不后宫一世俗男,仰仗着皇帝宠爱才活尊贵些,背后家室跟凤君天壤之别,所以才产生了嫉恨。眼下谢馥要将他送去,是送给凤君妹妹,他恨不一死了之,免受到那么恐怖折磨。 薛泽姝一时语塞,看向王秀。 王丞却在低头跟自家儿郎说话,她压住王珩肩膀,让他不要起身开口,淡淡地告诫道:“你看没有?陛下话也不算全无道理。” 王珩低声说:“她跟以前不一。” 王秀被气心口一堵,按住胸.前,这时正对上薛司空目光,顿时面色冷淡,袖旁观。 薛玉霄抬接酒杯,给面地饮尽,但是再三推拒:“陛下错爱了,这位侍君千岁身怀有孕,怎么能舍下赐给臣?是皇嗣重要。” 谢馥道:“原来你是不喜欢。难道薛卿更爱死物,要朕把他皮囊剥下来,为你做成鼓面、屏风,爱卿才愿意摆在家里吗?” 这回连李清愁都坐不住了,她眉头皱紧,正欲起身,忽然到裴饮雪走一步。 他神情冷寂如冰,语声淡淡,仿佛在说与自己无关之事:“圣上赐,本不该辞。然而我与妻主情笃,不愿与怀着她身孕郎君同一屋檐,请陛下赐死裴饮雪。” 霎时间四周静寂,落针可闻。 没到他居然能说这种话。 “裴饮雪!”薛玉霄拉住他,将他挡在身后,“陛下,他太冲动,其实——” 谢馥却立即答应:“。” 她随招来内侍,嘱咐两句,一个宫侍旋即取一碗漆黑药汁,端到裴饮雪面前。他神色不变,伸欲取,被薛玉霄一把攥住,低声问:“你疯了吗?” 裴饮雪垂下眼扫去,做口型说:“醋。” 薛玉霄愣了愣,缓缓松开,这才闻到一股淡淡酸味儿……她着急有点头晕了,居然都没注意到。谢馥确实不可能当众鸩杀她侧君,而如果皇帝真这么干,也算是开罪了所有京兆士族。 谢馥这个真是……薛玉霄这才感觉到来自上方玩味目光,皇帝似乎对她着急和失态很感兴趣,在两多次交当中,谢馥终于看到她慌乱,总算略略胜一筹。 裴饮雪喝了这碗醋,神情终于有点变化。这碗醋又酸又咸,他齁说不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