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路
照院适合种郁李,袁夫人的亭华院适合种瑞香。只是,步女郎的萝柏院,还不知种什么合适。”赵妙莹为难道。
回身浅浅一笑,周瑛给了赵妙莹答案,“种玉兰。”
“玉兰?”赵妙莹疑惑喃喃。
“对,就种玉兰。玉兰花乃是君子之花,世家大族都爱种植,以彰显身份最为适宜。”周瑛解释道,而后对赵妙莹意味深长一笑,“这句话你要告知萝柏院的人,要让她们欢天喜地的在院中种满玉兰,明白吗?”
赵妙莹立刻心领神会周瑛这是有主意了,立刻应下,“师父放心,步女郎大婚那日,萝柏院必盈满玉兰。”
青梅结子如豆,日长气暖,蝴蝶翩翩。岸边的兰草刚刚萌生娇嫩的幼苗,浸泡在溪水边,柳叶舒展如眉。
“你啊,就躲在依山傍水处自我逍遥吧。”
徐庶拿起竹笥中的一卷画帛端赏起来,
“外面皆传这卧龙岗上的卧龙先生不过是个瞌睡虫。”
诸葛亮肃坐于一处,淡然一笑,“如何说?”
“无非说你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妄书生,既然自比管乐,那怎么不以刘州牧为主,一展宏图。整日窝在隆中,躬耕垄亩,看霭蔼晨雾,月朗星稀,蹉跎人生罢了。”
徐庶说完见诸葛亮笑而不语,气性不打一处来,着急说道:“孔明,你就不急嘛?眼看着你将二十又五,这一腔才干都埋没了。你不急,我都替你急。”
“元直,你知亮,凤翱翔于千仞兮,非...”
“非梧桐不依,士伏处于一方兮,非明主不依。”徐庶夺话过来,惹得诸葛亮欣慰一笑,
“元直既知,那还提刘州牧作甚,他虽是汉室宗亲,据守荆州,沃野千里,带甲十万,但却无心匡扶汉室,更无霸王之才,只想据地自保,如此,怎能算得上明主呢?”诸葛亮说着拿起汤匙给徐庶添茶,动作舒缓平稳。
“况且,荆州汇聚海内才俊人杰,都不能为州牧所用,若亮投身州牧,他怎会尽亮,还不是空耗一身才干。同是空耗才干,不如挥洒于垄亩间,还自在些。”
“我等都担忧孔明你若是真遇不到仁主,会不会就此躬耕隐居。”徐庶边喝茶边看着悠闲万分的诸葛亮。
自比管乐的诸葛亮自信有管乐之才,却在等待一个像齐桓公、燕昭王一般的明主。
“致虚极,守静笃,万物并作。明主可遇不可求啊!”诸葛亮说着回想起好友孟建向自己辞行的场景。
曾经相伴多年的好友都开始踏上征程,去实现自己的抱负,那时他在想自己的征途又在何方呢?
在外人眼中,他是怀才不遇,抱膝长叹的才俊,也是年少轻狂、无病呻吟的俗士。
高远之志长存,不渝之志不矢。这些声音都不重要,他也曾迷茫,但始终相信那条可以实现自己一腔抱负的路就在前方。
他会怀着坦然或是焦灼的心情,看着这条路慢慢浮现在自己眼前,之后便他会义无反顾的踏上这条路,怀着“虽千万人吾往矣”的信念,辅助那位期盼已久的明主,那位能尽自己才能的知己,君臣合力,共创中兴大业。
“如今,你可是刘豫州手下的良辅了。”诸葛亮回过神来,望着徐庶说道。
徐庶笑着摆了摆手,“良辅算不上,刘将军自博望大捷后,荆州贤才纷纷投效,且将军宽仁,庶此等才干却能得将军礼遇,实乃错爱,可见刘将军求贤若渴到何等地步。”
“君子之泽,五世而斩。刘将军与刘州牧同为汉室宗亲,名望却天差地别,如今刘将军委身于州牧麾下却声望日高,引得荆州才俊投效,未必是件好事。”
徐庶听诸葛亮如此说,愁上眉间,凑近了身子问道:“孔明如此高见,看来静观已久,不若与庶一道效力于将军。况且将军还是汉皇后裔。”
“还不是时候。”诸葛亮笑着摇了摇头。
徐庶见诸葛亮似有松口之意,兴奋之情难以言喻,
“何时才算是上佳吉日?”
“学者思明师,仕者思明君。待亮去趟益州,若刘将军真是明主,亮自当送他一份大礼。”
诸葛亮脸上笃定的神情,让徐庶知晓他心中已有打算。
两人对视之时,一切明了,转而会心一笑。
“先生,先生!!”
定安着急忙慌的声音传来,“江东加急来的家书。”说着把家书交给诸葛亮,
接过家书的诸葛亮翻开竹简一扫眼,脸色陡然变了,
“孔明,可是出了什么事?”徐庶关切问道。
“江东母亲病重,大哥已侍疾榻前。”诸葛亮捏紧竹简,愁容覆脸,“定安,快些收拾行装,把均公子找回来,我们尽快启程去江东。”